后悔吗?
定是后悔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们哀求钟起渊,后者笑容恶劣:“贫道原本只想讨回钱,可现在贫道要涨利息了。”
舒蔡跟林家郎君的名声算是毁了。而今日之后,林家郎君定不会让舒家人好过……
舒家其他人并不无辜,这么大的事,舒蔡不会一个人做决定。既然是舒家人默许的,那么他们便是共犯。
对待敌人,钟起渊从不宽容。
官府强行将舒家的田卖了,还有家中编织好用来交税的布给折换成银钱,交给钟起渊。齐县尉问:“道长可以出手了吧?”
林家这些人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看起来依旧十分呆滞,尤其是那林家郎君,口水横流,看起来像个傻子。
“嗯,贫道这就开坛做法。”
她的做法过程很简单,就是将林家准备的黑狗血撒这群人的头上,再装模作样地贴几张符,用戏法的手法让符自燃等。看得深信巫术的百姓坚定地认为她就是得道高人。
做完法后,这些“中邪”的人便陷入了昏睡的状态,钟起渊道:“妖邪已经被我驱除了,他们失了元气,等睡醒再休息几日就好了。”
齐县尉将信将疑,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钟初鸢怕林家郎君清醒过来后会找她们算账,钟起渊道:“官府不想得罪刺史,所以也是准备等林家郎君醒来后秋后算账呢!”
“那怎么办?”
钟起渊理直气壮:“跑呗!”
钟初鸢:“……”
作风一向强悍的姐姐何时变得这么委曲求全了?
“那这些钱怎么办?”
她指着从林家那儿得到的报酬,以及舒家偿还的欠款。这里共有二十万钱,三四百斤重,她们就算力大如牛能搬走这些钱,也会因为过于打眼,被人觊觎。
而且她们想逃跑的话,带着这么多钱反而是拖累。
“你想怎么办?”钟起渊把问题抛回给她。
钟初鸢思索了片刻,道:“这些不太重的银锭我们收起来,剩余的铜钱带不走,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官府跟林家那些人。不如换成粮食、布匹或者药材,派发给这儿的百姓吧?”
她们离家时并未带太多钱,就是因为钱多打眼,又重。所以,这笔意外之财虽说本就是她们的,但钟初鸢却不贪恋这些钱财,——若无法保住这些钱财,就算拥有金山银山又如何?
钟起渊没有反对她的做法。
她们将所有的铜钱都换成了生活物资,然后找了个“神母元君”诞辰的理由,将所有的东西都派发给了村民。
家家户户都领到了一斗米、一斤清热解毒的药材,以及一匹布。
林家郎君恢复后带人来算账,钟初鸢把门一关,直接中止了仪式。结果还没领到东西的村民暴怒,纷纷从家里拿出锄头镰刀等要与林家郎君拼命。
林家郎君虽然横行乡里,却不敢跟全村作对,因此看见这阵仗,便色厉内荏地放下狠话后离去。
夜里,三更刚过,巡夜的壮丁忽然发现村子一隅有火光,他们跑过去便看见破道观外堆放着许多稻草和干柴,大火无情地将这些干柴稻草烧完,又开始吞噬破道观。
他们记得那两个外来的道士是住里面的,登时吓得敲起锣鼓。村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去河里提水灭火,可还是晚了一步,整座道观都坍塌了。
第二天,齐县尉又前来处理此事,当他看见变成废墟的道观时,太阳穴突突地跳。
道观不可能无缘无故着火,巡视的壮丁也可以证明是因为道观外被堆放了许多稻草跟干柴,它们先着火,火势才蔓延到道观的。
意识到是故意纵火杀人,齐县尉更加头疼,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八成是林家干的,可这事又不能细查,万一得罪了刺史……
恰好清理了破道观后,没有找到尸体,于是他便将此事定性为天干物燥,两位道长用火不当导致的大火。
“这么大的火,人都被烧成灰了吧?”村民们心有异议,却没胆量站出来反驳,此事便这么揭过去了。
齐县尉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结果第二天,林家来报案,说昨天夜里,林家出现了鬼火。
林家郎君好不容易恢复,却又被这么一吓,整个人精神恍惚、萎靡不振,俨然一副三魂七魄丢了大半似的。
人人都道他是遭了报应。
——
借着林家的那把火将众人的目光停留在那破道观后,钟起渊和钟初鸢便顺利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然,临走前,钟起渊也不忘给林家送一些东西,作为林家近些日子对她们的关照的回礼。
只有系统暗想:“宿主没有送上‘冚家富贵’礼包,已经算仁慈了。”
不过它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它跟宿主不是第一次合作吗?
想不透,系统也不再思考,它跟系统审核员道:“宿主这算不算洗心革面了呢?”
从宛:“……”
你对洗心革面的标准可真低。
看宿主跟气运之子在外头玩得那么开心,她要不要跟她们说,钟家来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