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希利亚德已经早早地去处理公务了。梵妮穿好衣服起身,看到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今日公务繁多,下午三点之前回,午餐不必等我?。”
希利亚德的笔迹锋利平直,一句嘱咐的话却也因此看起来冷冰冰的。
梵妮拿着这张纸条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维克多恭谨地在楼梯拐角处等候着。他见?梵妮下来,便躬下身子道?:“夫人,早安。”
“早安,维克多。”梵妮冲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接着在餐桌前坐下,“希利亚德今天没有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吗?”
“阁下给我?安排的工作就是保证夫人的安全,”维克多看着梵妮,眸子阴沉沉的,“今天夫人还要做演讲,早餐务必要吃好。”
梵妮微笑着谢过他的好意:“谢谢你提醒我?,我?会注意的。”
维克多目光复杂地看着梵妮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眼前的食物?,动作优雅大方?,神情间?毫无变化,不由想起方?才希利亚德离开时对他说的那番话。
“不要妄图染指你不该触碰的东西,我?给你机会,这是我?的底线。”
希利亚德换上军装之后,整个人说话时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即便如维克多这样自个儿的性子就冷血的人,在希利亚德身边也会觉得?畏惧。
男人蓝色的眼睛比爱琴海还要美丽,本该多情的眸色却因冰冷的神情而显得?像隆冬的坚冰。
“我?不容许任何?人不经同?意触碰我?的一切,哪怕是我?最信赖的你也同?样。”希利亚德平静地抬眼看向维克多,接着缓慢牵动唇角,露出一个阴翳的笑。
“明白了吗?”希利亚德轻声问。
维克多在希利亚德身边很长时间?,是他罕少会动怒的人。时间?久了,连维克多也忘记了希利亚德本质上其?实是一个阴晴不定,偏执暴戾的独/裁者。
如今重新见?到希利亚德最真实的一面,维克多才再?一次感受到他身上那种足以使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希利亚德就会将手/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维克多卑恭的弯着身子,脸色苍白,声线努力保持平稳:“我?很明白,阁下。”
希利亚德看着维克多苍白的嘴唇,满意地笑了笑,淡声道?:“你一如既往地智慧。”
说完,希利亚德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理理自己的衣角,一边看向身旁站着的维克多:“交给你一个任务,梵妮演讲结束之后,无论现场效果如何?,尽快制造传播舆论,以帮助我?们得?到民众的支持。”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在德国。”维克多蹙起眉,有些?不解。
“我?需要在法?国人民心目中的德国,是一个弱小的,承担着深重债务的战败国家,从而引起民众的同?情。”
“这样如果其?他国家察觉到我?们备战的举动,准备反击,民众也会因为同?情心理而反对我?们之间?的战争。不过他们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采取行动来制裁我?们。”
“到时,我?们开战的理由就可以是‘反抗压迫’,不仅得?到本国人民支持,其?他国家人民也会因此反对战争。”
希利亚德平静地解释完,而后看向维克多:“完成任务之后,你不允许再?一次出现在梵妮面前。”
在占有欲和?理智的双重压制下,希利亚德找出了一个自认为对双方?都好的办法?。毕竟维克多在自己身边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了。
维克多也知道?这是希利亚德对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即使心有不甘,仍旧弯着身子礼貌答道?:“我?会的,阁下。”
希利亚德瞥了一眼维克多,似笑非笑道?:“但?愿如此。”
维克多看向梵妮,她仍然安静地享用着自己面前的早餐,根本想象不到看似平静的早晨背后的汹涌澎湃。
他有一瞬间?觉得?梵妮很可怜,竟然会被希利亚德那种人看上,被当作物?品一样私藏。希利亚德给她最好的一切,却开始步步收缩给予梵妮的自由。
维克多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那双眸子里再?无任何?情绪。他俯身收好梵妮用过的餐具,容声道?:“夫人,汽车在门外?等着您。”
梵妮看着维克多帮忙收餐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这些?事情交给仆人们来处理就好了。”
不得?不说,维克多的手生?得?很好看。如白玉雕成,修长匀称,手掌看起来大而有力。
似乎没听见?一样,维克多仍旧自顾自收拾着餐桌,只淡淡开口:“夫人请在车上等我?,我?即刻便到。”
他要坚持,梵妮不好拒绝。她抿了一口水,把口腔里食物?的味道?冲淡了一些?。然后她冲维克多笑笑:“好,我?在车上等你。”
听到这句话,维克多的动作稍稍一滞,不过很快就又再?度从容自若起来。
梵妮看着维克多忙碌的身影,没说话,接着转身出门走向门口停着等待的汽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后天大概都有更新,23:00之后等不到就不要等了(顶锅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