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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1.9晋江(1 / 2)


这叫什?么?来着,“天凉苏破”麽?!

前一刻的愤慨瞬时变成了囧然,郁容默了默,盯着男人严肃的面容,端详了半晌,眼神微妙。

一时之气过去?了,心情渐渐平复,其语气便?弱了:“抄家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事儿。兄长要不考虑清楚?苏氏的势力……”

话语微顿,他没好直言,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到底天下?人皆知?,不光苏枢密使是你的亲大舅,苏家更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娘家。”

问?题是人太皇太后老?人家还健在,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要不是有这般大靠山,苏家能蹦跶的这么?欢吗?

故此,郁容并?非帮着苏家说好话,是怕兄长别真是一个冲动……

霸总的人设太傻叉了。

聂昕之当然不是傻叉,耐心地听着对方说完,简短作了解释:“布局多年?,已至收官,此次行刺,正适合作个引子。”

郁容愣了愣,遂轻咳了咳。

好罢,当兄长跟他一样?不懂谋术呢?

转而他惊奇道:“原来兄长早就盯上了苏家了?”

聂昕之没否认,道:“苏家交游广泛,三公六曹皆有济援,汲引者众,已成朋党,其势之大,有裂土分茅之态,先皇在世时,便?已容他不下?。”

郁容恍悟,不自觉地追问?:“那?苏家怎么?到现在还……”

聂昕之语气淡淡,只说了一句:“先皇是孝子。”

顾忌到年?事渐高的太皇太后,辅政的英王又与苏家牵连颇深,先皇最终没有大动苏家。

郁容理了理思路,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先皇驾崩,当今圣人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子,加之外有北戎之危,不暂时借靠苏家——其实主要是英王的势力——怕是皇位更不容易坐稳了。

官家只能隐忍不发,待亲政揽权,驱逐外患,再慢慢布局,一点点斩去?苏家盘根错节的势力。

若不是英王倒了,苏家的好日子怕也不会就此到头。

想通了,郁容不由轻叹了声:“官家也是难做。”遂是疑问?,“英王殿下?为何对苏家这般的另眼相待?”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愧疚罢。”

有八卦!

郁容一时抛开?复杂绕脑的朝堂纷争,好奇得心里痒痒,便?心虚地压低嗓门,忍不住问?:“为甚愧疚?”

聂昕之但有所知?的,绝不对他家容儿隐瞒。

轻描淡写地说了陈年?往事。

缘于一场风花雪月。

没老?成疯子的英王殿下?当年?也是风姿潇洒、一表人才,跟彼时苏家的嫡子好上了,之后因着联姻,果断抛弃了对方。

那?嫡子也没怪他,不仅不怨不恨,还在一次刺杀事件里,替英王了挡刀。

英王活下?了,苏家嫡子却死了。

为此权势滔天的英王,便?与太皇太后一起?,成为苏家背后的两大靠山。

郁容听罢,囧囧有神,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所谓“槽多无?口”的感觉?

暗自摇摇头,槽多无?口便?也就不吐槽了。

英王再怎么?有毛病,到底不是他该说嘴的。

郁容满足了好奇心,便?不再去?纠结什?么?苏家了。

里头的道道太多,想多了脑壳疼。

苏家是好是坏,哪天抄家,他都不关?心,只要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别再惺惺作态,给兄长惹事、添堵就好。

郁容叹声道:“兄长可真是劳碌命,说好了养伤,官家也让你休息个个把月的,这才几天就待不住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着,遂回:“容儿安心,背后之伤无?伤大雅。”

不知?是不是自个儿思想太污,郁容总觉着这男人说的话有另一层意思:伤势无?关?紧要,自然不需要禁房中某事的。

干咳了声,郁容故作厉色,道:“我?是大夫,兄长的伤势如何由我?说了算。”

聂昕之沉默,少刻,还是颔首以赞同。

郁容见他这样?“乖巧”,满意地微笑了,想了想,到底松了松口:“若真的要出门办事,兄长就别穿之前的那?些衣物了,换些轻薄透气的。”

没办法,逆鸧卫指挥使职责所在。

处理苏家的事,聂昕之不可能真的缺席。

好在这男人的伤势,确如其所言,无?伤大雅。

聂昕之“听话”地点了头。

郁容勾嘴,张嘴正要再说什?么?,忽是想起?一件事,便?是迟疑:“苏家一旦被抄了,保安郎大人该何去?何从?”

聂昕之淡声道:“一富贵闲人也能当得。”

被贬成庶民吗?

郁容默然。

即便?苏重璧本人可堪称清流,但毕竟是苏家子弟,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家没了,他被削去?官身,还能做个“富贵闲人”,恐是法外开?恩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郁容轻道,“我?瞧保安郎大人,一心只想着做个普通医者,没了苏家拘囿,或许能活得更自我?。”

当然心理上是不好受的。

不过……

这也是人家的事。

诸多人与事太复杂了,寥寥言语说不清。

正如兄长之言,世间?种种,自有因果。

他人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郁容关?心这一声,是因着对苏重璧的印象不错,不免心有可惜,且……

他想起?了阿若。

好一段时间?没收到阿若的消息了,不知?对方过得如何?

敛起?纷杂的思绪,郁容扬起?笑,嘴上却故作唉声叹气:“哎,我?突然好担心一件事。”

聂昕之相当地配合,问?:“怎了?”

郁容回答:“我?在想,百年?千年?后,史书上会不会留下?兄长‘抄家王爷’的声名?”

聂昕之漫不在意,只道:“身后名有何惧。”

郁容闻言,含笑一拱手,打趣着:“兄长胸襟洒落,着实令容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听着没营养的话,聂昕之没作应声,抬起?手,指尖轻触这人笑唇微弯的唇角,缓缓摩挲。

郁容淡定地拿开?了“咸猪手”:“别闹。”

静以养身。

大夏天的,还是少做些剧烈运动为妙。

说着抄了苏家,聂昕之第二日果真调集了一营的郎卫,将苏家直接给围了。

这是郁容听管事说的,没能亲眼看到兄长耍威风的现场。

事实上,聂昕之直接要求他近日尽量待家里,莫出门。

因着之前泼毒水一事,郁容尽管根本没遭到罪,却被某真正受了伤的男人给“看”得更严了。

对此,他没什?么?被禁止行动自由的不满,知?晓不过是兄长太紧张了。

作为一个宅,郁容其实对出门没多少执念,没特殊需要,在家里闷上几个月也不觉无?聊。

哪里有闲心无?聊。

为了“备考”,光“复习”就占据了几近全部的空暇。

郁容之所以这么?慎重,是因为这一回,他想参加越大等级的考核……升级是附带目的,更重要的是借机突破一下?瓶颈。

除此,他还代替比他更忙的男人,教课。

刚被官家授予此重任时,郁容简直不知?所措。

按照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标准,他就是个半文盲,读过的经?籍可能连盏儿都不如……寻常除了看医书相关?,就是看话本啊风俗志的,都不是“正经?”的书。

官家放心得很,只说看他心情随意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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