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大夫。”周昉祯叫着了他。
郁容看到他欲言又止的姿态,不由温声问:“周兄有何指教,且尽管直说。”
周昉祯看向门口。
郁容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守门的郎卫什么也?没有。
这时,周昉祯忽而压低了嗓门,语气迟疑,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问出了口:“你会调欢宜膏吧?”
郁容一脸懵逼:“欢宜膏?”是个什么东西?
周昉祯脸上尴尬,声音便是越发?小了,有如蚊吶:“就是男子之间用的。”
郁容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就是,润油膏吗?
顿时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周兄突然要与男子用的……莫不是因“云梦仙子”一事?打击过度,自此不近女色,改好南风了?
等等。
郁容正色:“周兄,你的身体……”顿了顿,改了口风,“一年之内,不宜元阳再泄。”
周昉祯忙点头:“我晓得,小郁大夫你放心,我就是……问一声。”
郁容默了默。
周昉祯略微撇开脸:“近日结交了一位书生,真?真?是个慧业才人。”
周兄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娇羞”啊。
郁容被自己的形容给雷得销魂,便是轻咳一声,说:“润……欢喜膏我确是会调制。”
周昉祯微露喜色。
郁容见了,心领神会,不等对方再开口,道:“日后周兄若有所需,可遣人寻我。”
周昉祯当即拱手感谢。
郁容的心情十分微妙,周兄的恢复能力真?是强悍,这才多久,就摆脱了“云梦仙子”的阴影,当然也是好事?,不过……
仍旧有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别的不提,他这性取向掰得也?太快了吧?
忽地想起这个时代,那些风流子弟素来是男女不拘……好吧。郁容话锋一转,问:“周兄可知那书生的来历?”
想到“云梦仙子”之事?,难免多嘴了这一句。
防人之心不可无麽!
周昉祯知道他的好意,自不会觉得冒昧,回道:“说起来也不是陌生人,他此前在邹良书院读书,颇有些名气。不过是一直没机会与其结交。”
“原来如此,”郁容笑着说,“希望周兄这回能得偿所愿。”
周昉祯再度露出个“娇羞”的表情。
郁容被雷得不轻,“忍无可忍”之下,干脆与他告辞……反正也?没别的事?了。
“容儿。”
一踏入院门,郁容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跟阳煦兄玩够了?”
聂昕之一本正经道:“非是嬉闹,聂暄颇欠教训。”
郁容横了这家伙一眼,当他不知道吗,肯定是看到阳煦兄凑自己太近,犯起了小心眼的毛病,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阳煦兄是亲人,你的胞弟。”
聂昕之素来是态度良好,面对他家容儿的“教育”,鲜少辩驳或是还嘴,偶尔还颔首应着是,至于在受完“教育”后,行动上到底做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郁容也就是念一下。
三两句能说通的,还叫什么“鼠腹鸡肠”?
“看?兄长刚是想出门?”叨叨了几句后,他转移话题问道。
聂昕之答:“接容儿回家。”
郁容闻言失笑:“我又不会跑掉,还有人随身保护,也?不怕遇到什么意外的。”
聂昕之回:“给容儿的礼物,业已制成。”
郁容有些不解:“近来好像没什么节日,怎么突然想送礼物?”
聂昕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容儿可要一试?”
试?
听起来是用的东西咯?
想到这男人时常送些出人意表的东西作礼物,郁容默默做起了心理建设,面上露出笑意:“在哪?”
不管如何,兄长是好意,尽量别浇冷水。
聂昕之揽着他的腰。
郁容推了推,对这“牛皮糖”着实无语。
大热天的,挤在一块儿不怕中暑吗?
可惜推不动……算了,随这家伙高兴罢。
似乎,打从知晓这男人的过去后,自己的包容心与忍耐力又增加了不止一倍。
胡思乱想间,郁容便被他家兄长半抱着回了两人的卧房。
“这是……”
叠放整齐的,全是衣服?
聂昕之道:“暑热,便让人为容儿重新裁制了几身薄衫。”
难得正常的礼物啊!
郁容想着,面上带出笑,对男人说了声:“又劳兄长操心了。”
这男人真?的是在方方面面,精心为他着想。与之相比,他却是在生活上面,好像对对方关心得还不够……惭愧。
聂昕之淡声道:“容儿何需与我生分。”
郁容笑了笑,也?就不客气了。走近前,伸手摸在浅色的衣服上,丝滑润凉的布料堪比聂暄送的鲛衣了,手?感好到极致,这样的衣服,大夏天的穿在身上,想是身心都觉舒畅罢?
聂昕之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道:“容儿试试?”
不知怎的,男人没什么起伏的语调里,像是隐含着丝丝期待。
郁容也没多心,毕竟对方口称是“礼物”嘛,想看到他早点穿在身上,也?是理所当然。
便点了点头,他先拿起一件亵衣——新裁制的衣服,俱是从内到外,成套成套的。
郁容正想着解开身上的衣服换下,忽觉得哪里不对,当即拿着亵衣,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扇。
明亮的光线下,他能将新衣的所有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浅色用上了同色绣纹,做工精美没得说……这不是重点。
郁容拿起衣服迎着光一看?——
透亮透亮的,隔着一层不料,他甚者能看得到,屋外?树叶随风摇曳的姿态。
不知是什么材质,这布料却是比前些日子聂暄送的鲛纱,更要透明两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章~
多谢散步的蜗牛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