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着,上完药,就让他回去陪他儿子睡觉去。
一来,免得那个我还没见过的,不知道性子如何的孩子不至于太认生害怕;二来,免了我这个在室女和裸男同处一室,还得一同过夜的尴尬;三来,我亲手为他上过药膏,无论是管家还是其他下人自然就都该知道我对他的态度,总不会再欺负了他去。
……
但结果,也许是因为他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忍不住拽着我的衣服,哆嗦着抽噎,又哆嗦着赔罪那一通折腾,也许是因为他因为伤势发起来的低烧,也许是因为药里的安神作用……总之在我强行把要跪到地上磕头的他拉回怀里安抚了不一会儿之后,他睡着了。
程悦这个人,醒着的时候,他的眉是舒展的,可现在睡着了,一张脸却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他的身体蜷缩着,可的手指还微微抠着我的衣襟,像是怕我跑掉一样。
看着他,我想起了猫。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直接附身到了一个乞丐身上。那阵子,有只浑身花色极难看的小猫和我相依为命,没东西吃饿得很了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吃掉它,可它蜷缩在我怀里,呼噜呼噜地毫无防备的睡,还用爪子抠着我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襟,仿佛我就是它全部的倚仗和幸福一样。
我曾经觉得,我是那只猫的救命恩人,因为它还小,连老鼠也不会自己抓,而我讨到东西吃,就总会分给它一点。
后来我觉得,那只猫救了我,如果没有它在我绝望时给我的那点温度,那样呼噜呼噜的却极祥和幸福的声音……我也许撑不过那段日子。
而现在,我怀里,睡着的程悦像极了那只猫,勾起了我心底已经许久未有的柔软。
……自从那只猫,被其她两个乞丐抢去,当着我的面打死,剥皮吃掉,而我却被打伤无力反抗那日之后,心底就再没有过的柔软。
我悄悄动了动,换了一个他和我都更舒服一些的姿势,拉过被子盖好,继续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