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们闭关了这么久,就推算出来这一个离字,算什么啊?”
不成山主峰上的白狐族议事厅里,刚刚闭关结束的五大长老正在研究他们为族长娇颜避坎推算出的办法。刚刚说话的就是最年轻的北长老。
“唉,娇颜这丫头生不逢时,要是搁以前,咱们下山杀上几个恶贯满盈的歹人取了他们的阳气,就能躲过这五百岁的生坎。可是现在新社会了,连下山都不能随便下。”说这话的是当年没少往出跑的南长老。
作为娇颜文化课师傅同时也是纪律导师的东长老瞥了一眼出馊主意的老伙计,“与时俱进!你别提老黄历。”
“谁提了。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教娇颜别在河边洗澡。”
“我教错了?那不是女妖精手册里的么。”
“你不说我还忘了呢,你哪儿来的女妖精手册?”
西长老看着又吵起来的那二位,无奈地一笑:“恁么了恁么了,你俩做嘛来了,吵架来了是么?”
东南西北四大长老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女妖精那去了,而最年长的河长老却望着手里写着一个大大离字的竹片出神。
“不,不好啦……”
殿外老远,就有个小孩子摸样的人跑了过来。
“怎么了,严缝儿你慢慢说。”东长老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摆了摆手,准备转身给他倒杯茶。
“富,富长!被泡了!”
咣当!东长老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
北长老应声而起,一把抓住了那小孩的胳膊,“啥玩意?啥叫泡了。”
本来气喘吁吁的严缝儿被这一屋子的长老吓得一个嗝打了出来,急着搂了搂因为换牙有些漏气的嘴。
“族长,被个公人类抱回来了,刚进了领地,谷妈妈已经带人把他围,围了。”
“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族长成药酒了呢,敢情是被抱了啊。”南长老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东长老一甩袖子就往出走,“抱了那更不成啊!我好好的狐狸,是那公人类想抱就抱的!平时手册读到哪儿去了!早就告诉她了,被占了便宜就把人吃掉不就好了么!”
东长老越说越气,走的愈加快了,一会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阵阵吃掉的余声回荡在议事厅。
“好么,敢情咱老哥哥每天就教这些个啊?走吧走吧赶紧看看去,别出点嘛事儿。”西长老早年交过个津市女朋友,后来往事随风,可是口音变不回来了。
河长老把那竹片往手里一握,站起来出了门,“走吧,都去看看去。”
四个长老这才出了议事厅,只有落在后面的南长老路过严缝儿的时候,拍了拍孩子的头,“你啊,换个牙百十来年了也没换完,不行等侯不动他们请牙医上山的时候你安副假的算了。”
且不说明明在族里只算孩子的严缝儿怎么委屈,此时肖一平已经被白狐族形态各异的族人围得严严实实,突然有些体会到自己的处境了——进了妖怪堆儿。
至于什么唯物主义,什么无神论,基本上在黑黑带着他飞过大丛林,越过小山顶的时候,就丢掉了吧。
后悔倒是不后悔的,只是肖一平有些担心自己在京市那套刚刚付了首付房子,要是自己回不去了,还有三十年的贷款怎么还呢。
“哎呀,你们别围着了,快去找长老们。娇颜忽然就睡过去了!”黑黑跳着脚在人群里大声喊,顺带手的还得保护着肖一平。
人群倒是七嘴八舌地回应着他,不过也没放弃围着。主要是这山上来的人太少了,大家也稀奇,而且自家族长在那人手里呢,那不得盯严实点!
“小子,你快放了我家娇颜!”远处一声大喝,围观的人群就闪开了一条缝,来人正是东长老。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吓了肖一平一跳,好在他手还是稳的,没把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娇颜给扔到地上去。
“那是东长老,娇颜的师傅。”黑黑悄悄地解释。
“东长老,娇颜睡过去了,你快来看看。”黑黑跳起来朝来人招了招手。
说话间,其他长老都到了,北长老伸手接过了肖一平怀里的娇颜。
“来来,到北伯伯这来,我们娇颜刚出生就是北伯伯抱的,可不能谁都叫抱啊。”
娇颜睡得呼呼的,只是被转了一道手有些不满意的哼哼了几声。
而河长老扫了眼包着娇颜的衬衣,这才松了松一直紧握的手。
“都散了吧,没事儿,该做嘛做嘛去。你,跟我们走。”西长老挥散了围着的人群。伸手一点肖一平,肖一平就不由自主地跟着长老们回了议事厅。
路上河长老就检查过了,娇颜只是睡着了而已。而一到议事厅,黑黑就把他们怎么被个大长腿美女捉进了画里,又机缘巧合地被躲雨而来的肖一平放了出来这事儿和盘托出。
当听到揭画的有缘人得是28年童子身的时候,厅内气氛有些微妙而尴尬。
好在黑黑没有因为尴尬而停顿,接着讲了下去,又说到了立契约和出山的事儿。
“唉,我看看,娇颜会画契约符了?”北长老说着就要扒拉肖一平的领口。
肖一平紧紧的揪着自己T恤的领口。
北长老随意扫了一眼,嘴边就溜出了一声嗤笑。
“画符都是只鸡腿,谁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