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飞雨一直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着,弄得自己?都要抑郁了。
说,还是不说?他愁得头发都掉得多了。
不说吧,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总觉得是在欺骗自家爱虫。说吧,就?是硬生生搅乱他们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简直算是多此一举。
他又不是那些?出轨渣男,瞒着自家老婆在外面养小三。他是无辜的,非自愿的,而且以后?肯定都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所?以……其实真的可以像沈糖说的那样,瞒着祁连城一辈子?
可是,哪怕是这样,总归还是觉得不好。相爱的人或是虫之间,就?该是以诚相待的。
纠结万分的林飞雨,就?这么?过了一段万分纠结的日子。
另一边,在一间狭窄阴暗得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的出租屋里。此时,秦墨正仰面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挂着蜘蛛网的,黑漆漆的天花板。
那天,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林飞雨的屋子,又躺在地上淋了好一阵子的雨,就?生病了。过了好几?天,才能爬起来。
要不是有路过的好心的虫将他扶起来送去医院又付了医药费,说不定,他就?那么?死在路边了。
他原本是想把医药费还给那只好心的虫的,但是看看自己?的账户,之前林飞雨转给他的星币已经被?撤销转账了,他现在,非常贫穷,根本付不起自己?的医药费。
好在那只虫没有在意,不但不要他还医药费。离开之前看他实在可怜,还给他留下了一笔钱。不多,但勉强让他租下了这么?一间屋子,还过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到了现在,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可以说,现在的秦墨,几?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他无法?出去工作,要是被?那只爱虐待虫的老雄虫抓到,就?彻底完了。就?算不被?他抓到,被?自己?所?谓的家虫找到,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秦墨神情恍惚的看着天花板,任凭时间慢慢的过去,从?上午到下午。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面堆积着泡面的空盒子,地板上到处都是垃圾,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臭味,他也懒得起来收拾。
就?这么?死掉好了……他这么?想着。
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真的好像死掉了一样,就?这么?又躺了一夜。淡白色的晨光从?狭小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显现出一道灰白色的痕迹。这个时候,他才动弹了一下。
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他坐了起来,眼神呆滞,蓬头垢面身形消瘦,简直要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原本的他看起来还挺俊美可亲的,现在的样子,就?跟个住在天桥下的乞丐差不多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他打开光脑拖出虚拟光屏,拨通了林飞雨的号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照旧是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你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请稍后?再试……”
这是,被?拉进黑名单里面了呢。
秦墨却没有放弃,就?像是疯魔了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拨打那个号码,房间里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不断的响着,苍蝇一样的令虫烦躁,他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似的,无动于衷。
一遍,再一遍,他一直在拨打那个永远不会?给出回应的号码。
终于,光脑的能量耗尽,虚拟屏幕闪烁了几?下,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似乎呆了一下,紧跟着,忽然歇斯底里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嘶声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喊着喊着,他甚至尖叫起来。
咚咚,墙壁被?邻居敲响了,在那边屋子里大声喝道:“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呢?闭嘴!”
他停止了尖叫,却捂住自己?的脸,痛哭起来。哭声那样的凄厉,宛如杜鹃啼血。
哭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起身,走?到了墙壁旁边。
这里安置着一个肮脏的洗手台,上面嵌着一方模糊的镜子。屋子里没有洗手间,就?只有这么?一个洗手台。要上厕所?的话?,得离开这里,去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上。
他接了一些?水,使劲的用手擦洗着那面脏兮兮的镜子。擦了半天,总算是可以照出他的模样来了。
他一看到自己?的脸,就?呆住了。半晌之后?,才看着镜子苦笑起来:“真难看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他不喜欢我,真难看啊……”
他一直紧紧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那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虫,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忽然猛的浑身一凛。就?像是,突然从?一个噩梦里清醒过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