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那个小?床榻空荡荡的,还散落着带着温热的被褥。
郝母面?上血色全无,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抖了起来,惊慌失措叫道:“明远……明远不见了!”
“……”郝父这下也慌了,“明远该不会是被那女鬼给抓走了吧!?”
梅梵瑙暗道:“还真没准儿!这倒霉孩子?本?来就是被人拽去凑冥婚的,这下子?……唉……”
他?站直了身子?,强作镇定道:“别着急,我早就料到明远进入到这个世界一定会被人盯上,我们时刻都看着他?才是坏事?呢,尽早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我们才能活着出去。”
夫妻俩早就乱了分寸,呜呜哭了起来。
“我在郝明远身上放了子?母符。”梅梵瑙抽出了一张笔法?繁复的符咒来,眉目压低,“母符在他?身上,而子?符就在我手中,我想要找到他?,不费吹灰之力?。”
他?来到门口,凌空抛出了符咒。
黄符本?身轻如鹅毛,此刻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操控似的,变得好似□□的利刃,漂浮在半空中,缓缓起伏着。
那一双委托人还是头一次看见梅梵瑙用这种本?领,不由目瞪口呆。
“郝明远在哪?赶紧带我过去。”梅梵瑙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句,“快!”
一双纤瘦修长的手,瞬间捏出了几个极其复杂的手诀来,寻常人的手根本?难以纠缠成这些姿势,但他?做起来灵活自如,不费一点力?气。
刹那间,还在半空漂浮的纸符像是一根风向标,刷的一声就指向了一个方向,向前?飞去!
梅梵瑙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这子?母符的精妙之处,不单单在于子?符可以寻找母符所在的位置,还能不顾一切去营救母符,比如眼前?这一幕,子?符刚寻到了母符所在的房间,就预感?到了危险,不顾一切率先将门冲破!
砰地一声,地下室里?破旧不堪的木门被撞开了。
“嚯!”梅梵瑙老?远就看见地下室门口红光闪烁,竟然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在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显得格外扎眼。
郝父郝母腿脚儿当然不如年轻人了,但他?们爱子?心切,也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跟了上来。
“哎呀,唉呀妈呀,那是什?么!”
“阴森森的,又像是办丧事?又像是结婚,吓死人了!”
两口子?看上去骁勇无比,跟着梅梵瑙东跑西跑,但遇见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大呼小?叫的壮胆。
梅梵瑙不等进门,就看见了地下室里?面?的构造。
此时,那已经不再?是一个存放杂物的地下室了,而是一个幽暗却喜庆的婚房,各种喜字、瓜果和红床单交相辉映,显得分外诡异可怖。
这显然是一场中式的婚礼。
床榻上,坐着穿着新郎吉服的郝明远,他?手里?握着红绣球绸缎的一端,脸色白得像是死人,双眼空洞无神直挺挺望着前?方,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样子?。
而他?的新娘,则是端坐在他?另一头。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露出来的双手早已经皮肉腐烂,显得分外恶心,枯骨隐隐约约露了出来,死了该有许久了。
梅梵瑙刷一声拔出了匕首来,眼神冷冽阴戾,似乎打算和这女鬼硬碰硬了。
他?抬起一条胳膊,挡住了要扑过来的郝父郝母:“两位别靠近!”
但是那两口子?已经看见了儿子?如今的惨状,惊叫了起来,口不择言:“啊!!那是什?么鬼!?”
“噗……”梅梵瑙无奈道,“那就是把你们儿子?勾来结婚的女鬼!”
床榻上的女尸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生变故,僵硬地动了起来,可是早就死去的肉身,又怎么可能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呢?
那子?符若有所感?,不单单冲破了房门,还为了保护身有母符的郝明远,而不断围绕着女鬼舞动,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狮子?!
“啊……”
女鬼嗓音里?发出了破碎嘲哳的声音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却又因?为鬼魂困于肉身,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出来而为难,发出了刺耳凄厉的叫声:“呜呜——啊!!!”
她的指爪锋利,胡乱挥舞间,撕破了正在旋转的子?符!
郝母大叫:“大师,符咒毁了!!”
梅梵瑙让这声音吵得耳朵疼,看着女鬼,又为难又恶心,赶紧道:“还来得及!”
手中接连掣出了几道子?符来,黄符几乎在那女鬼身边舞成了旋风,惹得女鬼不住大叫起来!
“雷火符——”他?看准时机,双手捏诀,“破!”
轰轰轰轰——
阴婚毁了,女鬼在一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烈焰里?,尖叫着灰飞烟灭,却有一缕魂魄飞快从肉身里?逃窜了出来,尖叫道:“气死我了……你这个畜生,敢坏我好事?!”
此时,郝明远眼中失去的神采骤然回归,他?可算是清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