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梵瑙一回头,猝不及防看见那张俊脸,由不得心神荡漾了一瞬,向后一趔趄,“我、我看见……”
他手一抚,正好在桌上摸到了一缕原来并不存在的毛发,红棕色的。
卜星接来一看,疑惑:“狐狸毛?”
“我就说最近为什么总在大街上闻到狐狸味儿,原来这东西这么嚣张。”梅梵瑙哼哼了一声,“不过到了你手上,想来它也逃不了了。”
卜星稍稍冷静了下来,这才仔细端详着梅梵瑙。
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放缓了些,戾色堪堪收敛了起来:“少拍我马屁,我叫你来,你还……怪听话的。”
梅梵瑙噎了一下:“……合着我就不该过来帮你!”
他胆子大,掀开白布瞧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前几天的记忆在脑海里逡巡了一下,梅梵瑙这才想起来,这个真精尽人亡的货色,不就是前几天揽着钟成凤的那个老东西吗?
这么一看,刚才他们在电梯里还见过一面,那个让怪物给吊死的冤魂,还是这货!
“大佬,这事儿多半是狐狸精干的。”梅梵瑙嗤了一声,似乎对这脏物很不屑,“吸人阳气,在修炼自己呢。这么不成器的东西,就会用这些下三滥招数,还想有什么修为?”
“不管是什么东西——”
卜星咬了咬牙,漆黑冷峻的眼瞳里,似乎有冷焰在燃烧。
“这次我要它竖着来、横着走。”
日头落下的时候,卜星身为酒店顶头负责人被叫去了公安局,而钟成凤身为离奇死亡的李总的“情人”,也一并被叫了去。
卜星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两个新入职的小民警在讨论。
“那女孩儿瞧见没有?叫钟成凤,才十九岁,长得是挺漂亮,做出来的事儿也是真疯啊……唉!口口声声说她和死者是短暂的情侣关系呢,死者的孩子都快和她一边大了。”
“她是长得挺漂亮哈!刚才审讯时,我都挪不开眼了!”
“噫,你下流!”
“真不是我故意的,你要是看她,你也挪不开眼睛……”
“钟成凤?”卜星眉头死锁,心说,“李洋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这个钟成凤……”
另一头,方媛媛望着乌漆墨黑的小巷子,望而却步。
小巷尽头的寿衣铺落地招牌闪烁着白光,阴森森冷嗖嗖的,并排摆放的花圈闪烁着诡异的彩色光辉,让人老远见了就要退避三舍。
“嗯?你站这干嘛?我等你半天了!”
光影里,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向她走来,梅梵瑙招招手,说:“来呀,进来喝点水!”
方媛媛浑身都写满了抗拒:“不不不,我不敢进去,就在这说吧。”
“我帮你打听到了,白清和钟成凤之前关系挺好的,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密。”一顿,“后来因为钟成凤一天比一天怪异,疯疯癫癫的就知道找男人,白清跟她断交了,现在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架,谁也瞧不起谁。”
梅梵瑙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嗯,钟成凤晚上一般去哪活动,你知道吗?”
方媛媛打了个响指,神情有点激动:“知道知道!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去——”
这时,卜星刚忙完一堆杂事从公安局走出来,手机便震动了一下,点开了梅梵瑙发来的语音,就听见对方清朗带笑的嗓音:“您有新的抓了么订单,请及时处理~”
紧跟着,是梅梵瑙发来的定位。
当晚十一点,FreedomClub.
一辆兰博基尼的出现,直接将夜店门前无数花花绿绿的年轻人镇住了。
车门一开,一只锃亮皮鞋先踩了下来。
“我们没有提前订座位,没关系吧?”卜星走路带风,单刀直入便奔着门去了,门口的保安愣是对这两个气场十足的男人看傻了眼。
梅梵瑙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卜星的坐骑,笑嘻嘻说:“当然没事了,也不看看小爷今天有多正!谁敢拦我?”偏分刘海一甩,眼尾挂着清淡的妆,显得他的笑邪邪的,很惑人。
一个禁欲霸道,一个风流英俊。
二人一路走进去,一路接受惊愕的注目礼。
“怎么感觉你是来玩的?”卜星无奈瞥了他一眼,有丝丝嫌弃。
“哎呀你别揭穿我呀!”
甫一穿过漆黑走廊,进了夜场主场,震耳欲聋的乐曲和打碟声就混在一块儿,险些没将卜二少爷的心脏给震出来。
无数狂欢的年轻人里,梅梵瑙在灯光下笑得很肆意,不由自主随着鼓点轻微摇摆着身子,他眯起了有些发疼的眼:“钟成凤的确在这里,我能闻到狐狸味儿,现在……”
音乐声太大,卜星听不清他讲话,梅梵瑙发觉了,便凑了过去。
他红润温软的唇瓣擦着卜星冰冷的耳廓,潮湿的气息洒在耳边,他好听的嗓音也近在咫尺:“现在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卜星当即失神。
因为他闻见了他送给梅梵瑙的香水味……
好香,想一把攥住他埋进脖颈吸一口。
梅梵瑙浑然不觉,他想说“你跟紧我”,又觉着不合适,卜星这种执拗冷硬的性子,怎么会乖乖听自己的?
人声太嘈杂,混乱下,他嘴唇擦着卜星的耳垂,脑子一抽说了句:“你别离开我。”
卜星:“……”
我是真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