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慎仪摇头：“不。我想自己解决。”
褚熄巴巴地看了眼楼慎仪。
谢老放声大笑。
他沉吟片刻，慢慢道：“所谓走火入魔，存在许多诱因。修真者的修行，通常是吸收天地灵气，尝试着去运转、储存、释放，并在长久的修行阶段里改造和改善身体机能，以便其适应蓬勃的灵力。在这一环节，若是择功不当，急于求成，很容易破坏灵气运行规律，使得脉象紊乱、产生幻觉。”
“褚云泽乱用药，这是急于求成。而你对他有恨，这是心道不稳。”
楼慎仪沉默片刻：“在当时的情况，我确实心绪极乱，无法排空一切去专注运转灵力。”
谢老点头：“所以，你产生了最难根除的心魔：嗔怒。因恨而起，其咎最深。”
楼慎仪平静地看着谢老：“我知道你有办法。”
谢老呵呵一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没错。”
“有一种极偏的门路，以毒攻毒，但很好用。”
楼慎仪重复：“以毒攻毒？”
褚熄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谢老点头：“也可以说是以邪克邪。通过除鬼，转移你心中的恨。”
江月明没忍住插了句：“除鬼？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能解决走火入魔。”
谢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无知！”
楼慎仪没理会江月明：“是怎样的鬼？”
“至少也得是鬼煞！”
谢老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你知道镜面鬼么？”
褚熄忽然觉得天光开始黯淡，黑暗慢慢侵袭，把四人包围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
周边的一切声音，似乎消失了，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在凡界，西边有个小国，国号为戎，概是因为国军好战的原因。戎国常年征战，无论男丁还是女眷，都被征用上了战场。终于，这个好战的国家迎来反噬，到后来打的都是败仗，士兵一天天稀少，到最后，戎国灭国，就剩下一个住在偏远村落的少女。”
“她呆在闺房，寂寞孤苦，日日揽镜自怜。”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在看着她。看久了，仿佛对影成双。”
“有一天，她看着镜子，说她想离开村落，因为粮食没了，她很饿。而且她不想老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她忽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变得很生气：‘难道你不喜欢我陪你吗？’”
“她后退一步，惊恐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爬了出来。她尖叫着想要逃离，可是空荡荡的村落没有人来救她。”
江月明搓着双臂打断道：“等等，讲故事就讲故事，为什么要搞这么冷？”
褚熄缩着四肢，赞同地点了点猫脑袋。
谢老带着被打断的不悦，撤了法术：“你这小辈真没意思！”
楼慎仪把褚熄抱起，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鬼听起来也不算凶。”
谢老言简意赅：“不。刚才的故事只是个热身，我要告诉你的是，镜面鬼擅长模仿，会化成任何人当前的样子。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会摄走你的魂魄。”
楼慎仪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该去哪里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