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会骑马吗?”萧熠之问。
“嗯。”安绾月点了下头。
以前穆王府有个极会养马的马奴,养出来的马匹匹都是又健壮又温顺的,因此她自小对马这种动物就有好感。
这骑马之术,还是她小时候,她爹亲自教她的。因着这事,她爹还被她娘数落了一顿,说是她一个小女娃子,学什么骑马,万一摔着碰着,又把性子学野了,以后不就更难管教。
原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健在的时候,她也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顽皮娇纵的女孩子。
可惜,在她学会骑马的一年后,她爹就去了,她娘不久后也不在了。
“姑娘请上马。”萧熠之向她伸出了手,彬彬有礼地道。
她扶着他的手,踩着马镫,跃上了马背。
坐稳后,她以为萧熠之紧接着也会骑到马上。
结果,萧熠之只是牵住了马绳,稳稳地在前头走着。
安绾月看着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仔细一想,才明白这个男人十分克己复礼。昨夜,他宁愿挨冻,也不踏进她屋里一步,如今必是觉得男女共乘一骑,也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般不合规矩,才宁愿走路。
只是照这般走法,怕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萧熠之的家。更何况,这马是他的,她骑在他的马上,他却在前头为她牵绳,显得她好像欺负人一样。
又是过了许久,她见萧熠之仍没有骑马的打算,只好对着他那脊背挺直的身影道:“事从缓急,公子就不要再拘礼了。”
“冒犯了。”萧熠之停住了步子,翻身上了马。
随着他的落座,安绾月顿时觉得身后有一股热气向她烘来,虽然萧熠之尽量和她保持着距离,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但马背就那么大,即便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二人身上的气息亦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得到。
萧熠之把右手伸到了她的前方,紧紧地拉住了马绳,不需他吆喝,那马便四蹄一跃,飞奔了起来。
安绾月没料到会有这么一着,在惯性的作用下,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仰去,整个人都撞进了萧逸之的怀里。
萧熠之怕她摔下马,来不及多想,那只握着缰绳的手便顺势紧扶住了她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男子气息,宽阔硬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惊得她两颊一热。她急急向前倾去,试图拉开和萧熠之的距离。
但在飞奔的马背上,她的试图不过只是徒劳。
“坐稳了,小心摔下来。”
萧熠之说话时的热气轻轻地喷在了她的耳后,喷得她耳根愈发赤红。
不等她从他的臂环里挣脱开来,萧熠之已松开了手。但随着□□的马的极速奔腾,她的后背不过是愈发贴近他的胸膛。
三月的暖风呼呼的从耳旁吹过,马蹄过处,溅得野花纷落,遗留一路花香。
她挺直着背,两手紧握放在马背,垂在胸前的青丝被风吹得扬起,脚下的衣袂也如云海般肆意翻飞。
行至一水沟处,逐日四蹄一跃,飞纵而过。她颇有些失神,又是吓了一跳,那人又紧紧地把她护在了怀里。
“害怕吗?”
害怕?马不让她害怕,这个男人确是有几分可怕之处。
她咬唇逞强道:“不怕。我只是许久没骑马,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罢了。”
“那就好,你放心,天黑前,我们就可以回到家。”
萧熠之明朗地笑着,又在她耳边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等见了我娘,我总不能跟她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叫姑娘吧。”
安绾月迟疑了一会,轻轻启唇:“我姓安。”
“安。”他颇感意外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