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法则委实严苛,又兼之这三位星官又身处天方道人法阵之中,若是将其古墓损毁,便会遭天罚。故而只得依迷宫阵势盘曲前行。
这耽搁的些许工夫,却叫单致远苦不堪言。
那滴心头血触到了炼星石雕的黑豹头顶,立时渗入进去。顿时金光大盛,将那石雕层层环绕包裹在内。
单致远不明就里,见谢非衣并无取他性命之意,便取出疗伤丹药吞服,就地盘坐调息。
故而未曾看见那老魔漆黑双眼中竟透出些紧张之色。
若为天帝真魂,炼星石便会通体转白;若为伪魂,炼星石便毫无动静。
若是真魂……天帝落入他手中……九方荒冥思及此处,更是激动兴奋,若是落入他手中,他定然要将这妄称天帝的小子好生折磨千年!
金光不过须臾便已散去,那炼星石却依旧玄黑如墨,毫无变化。
谢非衣面容罩上一层寒霜,竟是……伪魂。
这念头才起,那炼星石却又生变化。竟自巴掌大小陡然涨大,耳尖、尾尖、爪尖俱是金光四射,落在地上,便有一丈大小,有若成年雄豹一般,碗口大的金色四爪着地,双眸金光粲然,森冷向谢非衣看去。
随即张口怒吼,威势赫赫,竟震得四面墙壁石柱亦随之瑟瑟震颤。
这情景惊得单致远再不能心平气和打坐练功,便是那老魔头也怔住了。
炼星石何时竟有了这等奇效?千万年来,闻所未闻。
那黑豹却不给九方荒冥喘息之机,后腿有力蹬踹,粗长尾巴一甩,便挟雷霆万钧之势向那女剑修肉身扑去。
动作竟比那造诣深厚的剑修更为迅捷,张口露出有若根根匕首的利齿,猛咬进那女剑修肩头,惨呼声起,鲜血四溅。
谢非衣脸色惨白,不敢恋战,自爪下挣扎开,转身跌跌撞撞逃出大殿,一路洒下朵朵血花。
单致远不明就里,却也心知危险,一点点挪到石柱旁,扶住石柱勉力起身。谢非衣偷袭那一击极重,内伤难愈,纵使如此轻轻动作,断骨处磨砺便已令他冷汗渗透了内衫。
他却仍是强忍痛楚,再召一柄灵剑在手,警惕看去。
只见那黑豹侧头,嫌弃将口中血肉连同破布吐到一旁,血红舌头沿嘴角一舔,便向他扑来。
单致远此时连握剑也已竭尽全力,一时间神志空白,任那黑豹扑近。
不料那黑豹却未曾袭击,反倒将一颗硕大的毛茸茸脑袋低垂在那小修士腿边,磨来蹭去,喉间呜呜哼出声音,竟绕膝乞欢起来。
单致远更是怔住,心道,莫非那自称灭道魔尊的老魔头种种所为,竟是为了将这法宝滴血认主,双手奉上?
种种蹊跷之处,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单致远垂首看去,见那黑豹耳尖一点金色颤动,衬得通身黑色皮毛更是油光水滑,肌理隆起有力,分外矫健。
只是这摇首摆尾、耍赖撒欢的憨痴娇态,却将先前那一点凶恶杀气,驱散得干干净净。
单致远只得小心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大猫头顶,黑豹耳朵轻颤,更是惬意眯眼,仰起头来。单致远见状,只得默默挠它下颌,那大猫被指头一挠,喉间呼噜呼噜声响不断,显出十二分的愉悦。
单致远松口气,顺石柱缓缓坐下,轻轻拍拍那黑豹头顶,“豹兄,我如今尚且不明所以,也不知你是敌是友。只是有伤在身,却不能陪你玩耍……”
那黑豹金色瞳孔一眨,仿似听懂一般往后退了半步。单致远方才要盘腿打坐,足踝一沉,已被那黑豹碗口大的前掌压住。
纯黑头颅便低垂在他怀中,满是倒刺的舌头在他胯间一舔。
灼热微痒,便清晰印在这小修士腿间之物上。
单致远顿时五雷轰顶,手足动弹不得,只顾瞪大眼朝那畜生看去。
那黑豹双眸中显出极浓的兴味愉悦,长尾有力卷住单致远腰身轻轻一提一放,便将这小修士放平在左侧地上,随即向前一跨,又低头舔他耳根。
单致远被伤口疼痛一震,方才回过神来,连忙用力推拒。那黑豹却只将这点反抗当做游戏一边,愈舔愈是起劲,腰身贴住单致远腿侧频频蹭动。火热坚硬的兽根昭然鲜明,压在那小修士腿上。
这……这等,匪夷所思之事……竟叫他遇上了。那猛兽极为沉重,力气也极大,单致远那微弱挣动便可忽略不计。顿时欲哭无泪,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直至此时,他方才想起尚有请神术可用,急忙摆头避开那畜生舌头,指尖描出半个符纹。
当是时,一道猛烈劲风自他鼻尖迅猛掠过,身体便骤然一轻。只听闻那黑豹惨叫一声,又重重撞在了大殿另一头石壁上,轰然反震,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他方才仰头,正好看见银色短发的少年一脸怒色,正将长棍收回,正是北斗。
单致远长出口气,半撑起身道:“多谢……”
那少年却打断他致谢,仍是怒道:“你!不知廉耻!”
单致远不由愣住,六甲已单膝着地跪在身侧,将他搀扶起来。他尚未开口,幸臣便上前,这素来温和谦恭的青年,此时竟面若寒霜,扬起手掌,作势便要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