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言侯深夜来访,有何吩咐?”
言阙从怀中掏出一封加了蜜蜡的书信,递给萧景琰。
“这是纪城军统帅的亲笔信,明日你集结附近城池守军将领时,可以给他们看。”
纪城是除金陵附近最大的屯兵之城,由于距离有些远,一日之间赶不及来回,萧景琰只派了军中心腹前去劝说,不过据回来的人禀报,纪城军将军的态度,不明之中,却是隐隐透露着拒绝之意。
“言侯是如何取得这封手书?”
言阙双目冷峻,恍若没听见萧景琰的问话,只以利剑一般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探寻着他。
“不错......”片刻之后,言阙点了点头,几乎多年不曾有变化的眉眼,竟是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虽是比不上景禹,可也算好的了......”
听到皇长兄的名字,萧景琰亦是动容。只不过言侯总算是当今皇后的兄长,就算多年失和,可怎么算,他也应该是誉王一派的人。时至今日,纵然萧景琰不愿意随意猜忌,也必须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逝者已去多年,言侯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这般冠以其他名头。”
“不错不错......”萧景琰一番稍显冷硬的言语,言阙却是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
“懂得对人设防,这一点,却是比景禹强了许多。好了,我知你疑心我深夜到访的目的,我也不与你兜圈子。景琰,今日苏先生到我府上,求我助你一臂之力。”
“苏先生?助我?”萧景琰疑惑。一是他不明白,言阙已远遁红尘多年,梅长苏凭什么劝动他出山?二是,言阙手中又有什么王牌,能让自己和各军机大臣都颇为忌惮的纪城军大将俯首听命?
“纪城军将军杨集曾与我有故交,这几分薄面他还是肯卖给我的;”言阙看穿了萧景琰的心思,未待他发问,便开口解释。“而我肯答应苏先生的请求,一来,是他曾有恩于我言家上下;二来,”言阙瞥了一眼萧景琰身边的竹惜,叹了口气,“二来,如今现存的皇子中,能否秉承景禹、林大哥遗志的,也只有景琰你了......而他们的冤屈,也只有你,能洗刷。”
纵使已经心志如铁,然而听到那于内心深处潜藏的愿望被人宣之于口,萧景琰的眉头还是有一丝轻微的抖动。
“你不必担心,这些,都是苏先生告诉我的,若非如此,即使他救了我全族的性命,也不能说服我为他卖命。”
“言侯......这么多年......你......”萧景琰心中感慨万千,原来这么多年,除了自己和小惜,还有人,竟还有人,惦念着他们。
言阙放柔了目光,好似一个慈爱的长辈。他坚定地朝着萧景琰点了点头,转而走到竹惜面前。
“小舞......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
“言叔叔......哥哥......苏哥哥将一切,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