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得知贺子凡招呼院子里的下人忙着搬家的消息时,都要气笑了。
尤其当他听到府里暗卫将贺子凡跟焕春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后,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他直接下令,让手底下的人将院子围起来,不允许贺子凡搬过去住。
等贺子凡带着下人浩浩荡荡开始搬家时,发现自己看中的小院前站着四五名侍卫。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面对王妃的质问,领头的侍卫苦着一张脸赔笑道:“王妃恕罪,这个院子王爷要了,您看这...”
贺子凡心里有气,偏偏又奈何不了顾潇。他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人,当然不会拿这些下人出气。
不信邪的去了附近的院子,发现别的院子前也都站着好几名侍卫,。
看样子,顾潇是铁了心不打算让他搬了。
贺子凡无法,只得又命人将东西带回原来的院子。吩咐下人们都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屋里生闷气。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顾潇之间竟会变成这样。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从他们大婚后,顾潇对他一直挺不错的。
反倒是他,没事净给顾潇添乱不说,还老想着给他戴绿帽子。
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有问题的是他而不是顾潇,这点从下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其实自己完全不必如此着急,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一,有些世家子弟这个年岁尚未成婚的都有。
顾潇既然已经答应自己会想办法和离,他只需耐心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到时和离书一签,回到将军府后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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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回屋的时候,已经做好贺子凡跟他大吵一架的准备。
可结果却出乎意料,贺子凡十分平静,甚至还表现出友好的态度,看起来特别反常。
顾潇面不改色的坐了下来,想看看他这又唱的哪出儿...
贺子凡不管他怎么想,开门见山道:“王爷,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或许是时候坐下来谈谈了。”
“误会?”
似乎觉得这话有些好笑,而他也真就笑出了声。
等笑够了,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下去,“不知王妃想跟本王谈什么?”
或许是心里紧张,贺子凡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中间许是口渴了,还给自己添了两次茶。
坐在一旁的顾潇耐着性子听下去,很快总结出了他想要说的内容。
说了那么多,无非是答应在两人没有和离前不在继续瞎折腾了。相对应的,自己也要答应在两年之内想办法尽快和离,且日后不管他迎娶谁都不能出手干预。
如果贺子凡是在刚进王府时跟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毕竟这个提议对他来说,比较符合心意。
但那毕竟是以前,而现在情况却大不一样了。
在贺子凡几次三番的刺激下,顾潇发现自己对他的容忍度相当高,甚至有时还会为了他放宽自己的底线。
这对一心想要夺位的夙王爷来说,是件特别稀奇的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夙王爷有着严重的洁癖,很难容忍别人靠近他。可他却不排斥贺子凡的靠近,甚至之前还将人压在了身下。
除此之外,他不仅容忍贺子凡与他同床共枕,还能在两人共处一室的情况下睡个好觉。这些对别人来说十分普通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却格外珍贵。
若说一开始还打算放贺子凡离开的话,在察觉到自己对他的特殊后,顾潇就已经反悔了。
但这话不能跟贺子凡说,不然他一准儿炸,到时估计连表面的平和都维系不了。
心思转了几圈,顾潇决定先把人安抚住再说。
“你的意思本王听明白了,只是现在本王自身都难保,和离之事也无法向你保证。”顾潇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为难。
大概没想到顾潇会这样说,贺子凡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哎,你或许不知,最近父皇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太子未立,大皇兄对我虎视眈眈,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偏偏此时又多出了个四皇弟,此刻的我如履薄冰,自然不敢向父皇提出索要圣旨之事。”
这时,贺子凡才明白皇帝赐婚究竟是多大的分量。就是说他们之间要想和离的话,必须要裕安帝同意才行,不然官府是不敢同意他们和离的。
见贺子凡的脸色越来越严肃,顾潇接着说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万一哪天父皇真的龙驭宾天了,别说求得圣旨解除你我之间的婚事。到时候,我们有没有命活下来都不好说...”
顾潇的这番话无疑给贺子凡提了个醒儿,也让他清醒的意识到,比起是否能够和离,最重要的是该怎么保住他和将军府上下老小的性命。
一想到自己和将军府已经卷入了‘争储风波’,贺子凡心中越发焦虑。
他忍不住从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用欲言又止的看向顾潇,看起来似乎颇为不安。
顾潇则苦涩道:“我知你担心,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贺大将军,自然会想办法保你平安。”
闻言贺子凡的内心大为震动,觉得和顾潇相比,自己也太过自私无情了些。
沉默片刻,贺子凡才小声说道:“放心,你福大命大,肯定不会丢掉性命的。”
“借王妃吉言。”顾潇莞尔一笑。
被他这么一打岔,贺子凡成功的将和离的事情抛到一边,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开始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