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抖得厉害,方刚看清楚了,她鼻子在流血,脸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看来刚才摔得不轻。同时也看到这名女子虽然皮肤没那么白,但五官长相倒是挺娟秀。这时舒大鹏和杨秀发也都跑过来,紧张地握着铁锹,如临大敌。方刚伸手将女子扶起,问:“你到底是谁?”女人边哭边说她就是这附近的村民,来给家人上坟的。
杨秀发按女人指的方向过去,果然看到那座尸窑里立着两支蜡烛,另外还有摆好的水果、糕点和一碗米饭、一碗炖猪肉,饭和肉还是热乎的。方刚不好意思地道歉,说我们也是来上坟的,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还以为闹鬼。
“你们才是鬼……”女人捂着流血的鼻子。方刚让舒大鹏从车里找出药棉给她止血,为了安抚,方刚又拿出一张五百元面值的泰铢钞票递给女人,就当是赔的药费。
女人看到钱,没敢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怎么给我这么多钱?”方刚心想,五百泰铢也就是一百元人民币,对自己的收入来讲不算什么,就硬要给。
杨秀发说:“在泰国的贫穷农民眼里,五百泰铢已经很多,你要真是想给就换个小面值的!”方刚这才明白,于是又换了张一百泰铢的给她。女人这下接了,方刚说我们还没有祭拜结束,你回家去吧,路上小心。
“我也没有祭拜完,”女人擦干眼泪回答,“还要跟我的丈夫说几句话。”说完径直走向那座尸窑。三人互相看看,方刚低声说我已经搞到棺钉,你们怎么样,杨秀发和舒大鹏也点头称都到手了。
三人就朝尸窑外面走去,方刚见那女人在尸窑中跪下,对着坟中喃喃自语,无意中听到她说:“你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能不能晚上托个梦给我?孩子已经被折腾得不能睡觉,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方刚立刻停住脚步,因为职业原因,他对某些词很是敏感,比如“托梦”、“折腾”等词,听到这些就觉得似乎能联想到撞邪之类的事。舒大鹏和杨秀发肯定也能听到,但没在意,继续边走边交谈。方刚想了想,悄悄折回身返回那座尸窑,想近距离再听听。
那名女人明显没打算避讳,边低声哭边嘟哝,大概意思是真倒霉,孩子已经这样,刚才又被一伙人莫名其妙追着,摔得鼻血都出来了。要不是你死得早,哪里用我一个女人大晚上跑到尸窑来诉苦。她越来越委屈,哭得很伤心。
“你的孩子怎么了?”方刚忽然说。
女人吓得“啊”地叫出声来,方刚这才想到不该这样。这里可是尸窑,是坟地,在女子眼中,那三个男人已经走开,却又忽然有人在耳边冒出这么一句,换成谁都要害怕。方刚顿时觉失言,连忙安慰,说实在不好意思,把你吓着了。女人很生气:“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却在这里插嘴?”
方刚说:“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否需要帮助。”说着掏出名片递过去,女人接过名片,她并没有带任何光源,只好借着烛光去看。
方刚用头灯帮她照亮,名片是用中泰双语印成,女人看了看,惊讶地问:“你是专门联系法师的灵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