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边走边观察,从这些尸窑的墙壁新旧和风化程度,基本就能看出其年代来,有些看上去比较新的,尸窑里的数字写着“2541”即公元1998年,才六年前的坟;而比较旧的就是“2511”即公元1968年,死了有近四十年;更破旧的尸窑,有的连墙壁都有缺损,数字是“2492”也就是1949年,死亡时间超过半个世纪。
找到规律,方刚和舒大鹏也不用逐个去看数字,因为有的尸窑因长年风吹雨淋而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字,就挑那种看起来最破旧的。舒大鹏指着远处说:“你看那边,只剩下一半了。”三人走过去,果然,这尸窑已经残缺得不像样,哪里还像个尸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房屋没打好的地基。但大概还能看出形状,是个长方形,中央有隆起的坟包。方刚走进去,可能是刚下过大雨,尸窑里全是腐泥,他的脚直接就陷进去。
方刚立刻把脚拔出来,骂道:“真恶心,这怎么才能进去?”
杨秀发笑起来:“这么急,我还没拿东西出来呢。”说着他放下背包,从里面找出一个黑塑料袋,打开一看,也全都是整整齐齐的黑色塑料袋。杨秀发取出八个袋子,分别给交方刚和舒大鹏,让他们用双层套在脚上。
两人看到塑料袋很厚,而且又细又长,似乎专门是为套脚而设计出来的。袋口能扎紧到膝盖的位置,完全不用担心有泥。方刚边套袋边嘟哝:“你这家伙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我把鞋都弄脏了。”
“谁让你这么急,”杨秀发说,“这下就行了,进去吧。”方刚再次进入那座尸窑,仔细寻找刻的字。左侧的墙壁已经塌倒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没有刻字痕迹,而右侧的墙几乎只有底部,至少三分之二都倒了,倒塌的砖掩在陈年腐烂的泥土中,就像用胶粘在一起。
方刚怎么也找不到字迹,问杨秀发怎么办。杨秀发把双手摊开:“打狗碰到丈母娘——看运气呗!”舒大鹏说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歇后语,真是无聊。
“就只能听天由命?”方刚问。杨秀发说可不是吗,要不就再找找其他的。两人还是决定继续找,这片尸窑规模不算小,共有大大小小近两百个。三人从下午找到傍晚,天已经黑下来,但只找到两处看上去像百年以上的老尸窑,也是找不到刻字。
杨秀发说:“天已经黑了,到时候得你们自己找,我过九点必须睡觉。”
舒大鹏不太高兴:“来都来了,你就不能拉兄弟们一把,非得把睡眠看这么重吗?多一个小时也不行?”杨秀发说你放心,多半个小时也不行,最多五分钟,九点零五必须躺下。舒大鹏更生气,还要说什么,方刚连忙摆手,说已经把这片尸窑全都找遍,只有那三处,只好用最笨的方法,将这三处尸窑的棺材钉全都收集,到时候制作加持三组五毒油,看哪个有效果就留下哪个。
“也只能这样。”杨秀发说。
方刚说:“要不是为了找泰国仔和以后生意多赚钱,有几个人愿意跑到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杨秀笑了:“钱难赚,是屎难吃,没有办法!”他也套上黑色塑料袋,三人各持手电筒,分头来到那三处老尸窑前,开始动手。多年的腐土已经很松软,每人手里都有铁锹,不多时就露出棺木。用斧子劈开已经腐朽的棺木,露出棺钉,再以铁钳把钉子拔出来。这种手电筒可以用弹力带子戴在头上,当头灯使用。方刚看到这种棺钉很长,至少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长。多年前他在马来西亚,阿赞玛就让他找过这些东西,看来全世界的棺材钉都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