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庆春和戚得筌的连番轰炸下,戚归垂着眸子一言不发,脸色渐渐有些苍白。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明不是这样,情感诠释和技巧表现是两个方面,难道不应该分开评价吗?”欧阳瑾忍不住了,拿起话筒大声说。
戚得筌笑了笑道:“这确实是两个方面,但是所谓木桶理论,就是木桶的盛水量取决于你最短的那一块板,很显然,戚归的短板也就是情感这一方面已经影响到她整个作品的质量了。”
欧阳瑾虽然早慧,但毕竟见识不够,哪里说得过戚得筌这种老谋深算的狐狸,她在戚得筌的步步紧逼下被怼得无话可说,即便有心为搭档辩解也使不上力气。
这种憋屈的无力感让她小幅度地挥了下拳头,她拽了拽戚归的袖子,想唤醒上一场意气风发的那个戚归,却失败了。
戚归还是木木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可以行使一下推荐权吗?”韩际舟在评委席第二排站起身,拿起话筒道。
一直以来,坐在评委席第二排的各公司代表存在感都不高,因为节目设计的环节很少需要他们参与,他们只在每一轮考核结束后有打分权,但占比很低,只有百分之十,演员的分数更大部分还是取决于评委们的喜恶。
还有就是在第一轮考核中,他们每人有一次对自己公司队伍的推荐权,这次推荐权可以在考核的任何时段行使。
主持人在韩际舟话音落下那一刻就反应极快道:“当然可以,韩总请讲。”
“我想,戚评委所说的是否会有些有失公允呢?情感和技术确实是两个方面,就像人的两条腿,缺了哪一条都不行。诚然,如果有一条腿瘸了,那确实会对整个人的跑步速度造成一些影响。”
“所以你想说什么?”戚得筌不耐道。
韩际舟不慌不忙:“可是,戚归她情感这条腿并没有瘸呀,充其量只是有些行动不灵活而已。如果只是因为扭到脚看起来行动不灵活,却把它夸大到一级伤残的程度,是否有失偏颇呢?”
“哦,你的意思是孔导和我都是故意不看好戚归要给她打低分吗?”戚得筌面无表情地整了整领带。
这老狐狸还拉孔导下水,韩际舟暗暗想着,脸上却扬起得体微笑:“戚评委若偏要这样理解恐怕有添油加醋之嫌。若说我故意吹捧自家公司的艺人也罢,我谨代表我个人的角度说句公道话,戚归在我司旗下近两年时间内,拍摄的影视剧不少,和她接触的工作人员包括有间接接触的业内人士,无一不好评,我想,这应该可以作为佐证。”
“情感诠释固然重要,可不能因为阅历年纪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在这方面差上些许,就对戚归的实力全盘否定。她在技巧运用和表情控制上无疑是优秀的,我想,给她多一些成长空间,让她多积累一些人生经验,她的实力会有长足的发展。”韩际舟虽然不知道戚归是由于什么在这场发挥不佳,但她还是凭着自己的猜测为戚归辩解了。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差点忘了小戚只是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年轻人了哈哈。小戚对镜头语言的把控还是很不错的,表情控制和眼神戏都很细腻,这是很优秀的方面,确实不能否认。”孔庆春打开水杯抿了口茶,肯定了韩际舟的说法。
“戚老哥,咱们还是要对有实力有灵气又肯努力的年轻人多多鼓励一些。”孔庆春扭头对戚得筌笑道。
戚得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台上,欧阳瑾在导播的示意下,拉着戚归下台,回到观赛席。按照流程要求,她们需要在所有小队表演完毕,录制结束后才能离场。
五个小队全部结束后,所有评委给小队统一评分,戚归小队获得了一个还算中肯的分数,总分仅次于上一轮惊艳发挥的王岩小队。
公布完分数和出线的三只小队后,编导宣布录制结束,选手们和工作人员都随意散去。
“姐姐我们回酒店吗?”欧阳瑾担忧地拉着戚归的袖子问。戚归刚刚在观赛过程中全程一言不发,时而皱眉时而说几句她听不清的嘟囔,这状态把欧阳瑾吓坏了。
“啊,结束了吗?那我们走吧。”戚归好似才回过神来般,牵着欧阳瑾站起身。
把欧阳瑾送回她的房间,叮嘱了随行的那位保姆几句,戚归正要回自己房间,在走廊上碰见一位小个子女生。女生是这几天节目录制的工作人员之一,负责通知选手们录制时间和安排变动,因而戚归对她还算面熟。
小个子女生和戚归活泼地打了个招呼道:“戚老师,有人托我给你传个话,说找你有事,五点半在顶楼露台那里等你。”
“谢谢,是谁托你说的?”戚归奇怪道。
“评委里的那位戚老师,说起来,你俩是一个姓哎,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