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昨天,那这匕首为什么不扔衣物为什么不洗?”
“对啊!”刘玉瑶找到哪里不对头了,大声说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用这个法子来给你自己脱身的!好啊!我以前以为自己够坏的了!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么狠毒!简直太不要脸了!能杀自己的狗!还能杀我的小鹿,还对自己捅刀子!你说!你到底目的何在!”
“住口!”男人一声厉斥,劈手就在她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顿时将她打懵了,也让这嘈杂的内室变的无比安静起来。
刘玉瑶的头被打到偏到一边去,她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恢复了一点神智,抬手摸了摸脸侧,只觉得麻麻的,木木的,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过了一会,终于又好像中毒了一般,疼痛从这一片蔓延到全身,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巴掌落在她在宫内保养的细皮嫩肉的脸上,应当是肿胀通红了。
她扭过头来看向面前的男人,那一刻,她真想拿起那把沾血的匕首和这个男人拼命,告诉他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告诉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打过老娘!
但是,她却又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抽光了所有的勇气,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被由里而外扩散的疼痛刺的体无完肤。
她真的很想哭,想问问他,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忘了吗,你之前怎么向我保证的!如今,如今哪去了?
但眼泪即将要涌出眼眶的时候却又被她生生的憋了回去,一时间嘴角嗫嚅,生怕一张嘴,眼泪也无法控制了。
焦嬷嬷吓坏了,快步上前来,扶住刘玉瑶的身体,对太子说道:“殿下……”
李彻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下这样的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巴掌,却仍然是怒气不减道:“把她带回去!”
“娘娘……我们先回去,先回去吧……”焦嬷嬷拉着她走,她却一把将焦嬷嬷的手甩开,仍然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太子,一张口,眼泪汹涌而去,而在这一刹那,她又迅速将头扭了过去,大步的走出了孟雪的寝室。
这边弄影恨恨看了太子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李彻眉头紧锁,还在盯着自己的手看,他似乎读懂了刚才刘玉瑶临走之前的那个眼神。
那是一种名为寂灭的绝望。
“太子殿下……”小安子捧着手上的匕首和衣服道:“这……”
“退下吧!”
“是……”
屋里所有的人都赶紧退下,生怕再多做停留就会惹祸上身。
然而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床上的人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似乎终于达成所愿了一般。
孟雪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我已是将死之人,不值得你为我动怒。”
李彻扭头看她,只见这位曾经和自己最亲密的女人,如花容颜一朝枯萎,我见犹怜。
他在床上坐了下来,也不去看那身体虚弱之人,只是怔怔的望向前方,内心五味杂陈,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刘玉瑶的那张脸,她的一颦一笑都好似一张大手,握住她的心口,然后慢慢收紧,直到让他感觉到无力的疼痛。
半晌之后,孟雪从背后抱住了他,将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压在了男人的身上,这位被称为雪良娣的女子,郁郁寡欢至今,也深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她将脸埋在男人的背上,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衫。
“太子殿下……妾身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日后恐怕是不能常伴君侧了。”
“你别胡说,太医会尽力治好你的病。”
“不可能了……”只听孟雪说道:“太医也是无力回天……妾身只是担心殿下,日后寒冬腊月谁为殿下端杯热茶,夏日炎炎,谁又能为殿下扇风纳凉,妾身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您却是连个孩子也不愿赏给妾身……若是妾身去了,有个孩子留在殿下身边,妾身也算是死得瞑目……”
李彻眉头一紧,也不回头,只道:“你现在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
孟雪一听,不禁抱紧了他的身体,略有些激动道:“那养好了,殿下是愿意给妾身一个孩子了?”
李彻没再答话,直到孟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听到他的沉默,才吃吃冷笑起来:“也是,殿下您毕竟从未当妾身是你的良娣啊……”
太子道:“我现今的身份,有孩子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以后再说吧,你好好休养。”
他说着,将环抱住自己的手轻而易举的拿开,起身向外面走去,走的头也不回,孟雪整个人坐在当场,眼泪不停下落。
出了寝室,小安子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太子殿下,这,太子妃的小鹿,还查不查凶手了?”
只听李彻蹙眉道:“不查了,改日再给她一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