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顺着楼层向上,一路收割污秽理智。
仿佛不是身处极度危险的险境,而只是在自家的菜园闲逛。
【污秽理智:594!】
即便早已有不少信徒死去,但安乐的收获仍旧不菲。
安乐抬头,感受着逼近的气息:‘想把我带去那边?’
楼房仍在不断上升,两者的斗争,骨指似乎略占上风。
这和安乐已有的认知不太一样。
他仔细观察后,发现了端倪。
雾母的气息虽然古朴神秘,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从层次上来说,比起骨指更胜一筹。
“最古最强的邪神之一”这样的称呼,并未说错。
可问题在于,祂的力量,在不断降临的同时,又在持续的流逝。
就像是一个沙漏,不管装填得再多,也会有流尽的时候。
这情况十分异常。
安乐低着头,在思索,而后想到:‘是那个呼唤仪轨的问题?’
即便没有细看,先前匆匆一瞥时,安乐还是感觉到那眼眸周围的纹路,有些古怪,像是被做了特殊的手脚。
小小也曾说过:“这呼唤,绝非是抱有善意的。”
安乐本以为,这是在说雾母对迷雾信徒没有善意,现在想来,是这仪轨对雾母不怀好意?
他没有犹豫,快步向顶楼走去。
安乐仍有最后的手段没有使用,但是出于直觉中的预感,那会令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把雾母当做保护伞,让这两个邪神拼到两败俱伤,才是安乐的目的。
顶楼的天花板已被指骨碾碎。
夜空中的风声猎猎作响,微凉的雨点带来湿润的气息。
可和迷雾c眼眸的虚影相比,这场暴雨显得无足轻重。
异常浓郁的白色迷雾笼罩在附近,或者说,覆盖着整栋大楼,与这指骨的力量进行对抗。
安乐得以在极近的距离,目睹这壮观的一幕。
对普通人而言致命的迷雾,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比起那天侵入教堂的气息,这还差得远呢!
透过迷雾,能看到粗壮c坚实且古老的骨指就在不远处的高空,拖拽着这栋烂尾楼向上。
他察觉,两股邪神的气息,正在交锋c对抗,那是现在的他不能参与的层次。
但要说敬畏c恐慌c不安,这种情绪根本就不存在!
甚至在心底,某个隐藏得极深的角落,还恍若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安乐空洞的情绪微微泛起波澜,但很快平息,他看向地上的纹路。
到了这里,他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属于雾母的力量,正在被这仪轨所吸收,传递到另一个存在之上。
毫无疑问,这是窃神之举!
‘会是你的手笔吗?’
安乐想到一个人,嘴角挂起笑意。
不管对方的目的究竟如何,只要将其破坏掉就够了!
阴影化作利刃,落在那些异常的纹路上,像是在做某种精妙的外科手术,把病变的组织全部切割。
传输的通道被切断。
那只眼眸睁大了些,虚影凝实,宛如一轮挂在天上的月亮!
而与此同时,指骨察觉到令祂愤怒的c被标记的气息,无可忍耐之下,将五指骤然合拢。
轰——
难以形容的剧烈冲撞声响起,冲击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在这个瞬间,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
雨水停滞在半空,碎石不再坠落。
下一秒,万籁俱寂。
“咔嚓!”
爱德华捏碎了手中的精致瓷杯,锋利的瓷片划
破手掌,血液汩汩渗出。
他正坐在房屋的最高处,面色铁青难看,毫无平日里的风度,仿佛体内择人而噬的怪物要破体而出。
本来爱德华是以一种优雅c享受的姿态,欣赏远处发生在主城区内的那场闹剧。
身前的红茶c甜点,甚至还有一本封皮精致的书本,便是证明。
原本,一切尽在爱德华的掌握。
这种感觉,令他欲罢不能。
可当那指骨出现的瞬间,事情便有如一辆脱离轨道的列车,在不可控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将他的计划撕扯得七零八碎。
闹剧仍旧是闹剧,可剧本却不再由爱德华书写。
“是谁!?究竟是谁”
爱德华从牙缝中挤出怨毒和愤恨,良久后才恢复平静的淡漠。
他的脸上裂开布满利齿的嘴巴,喃喃低语道。
“计划,要开始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