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了好一会儿,盛安安才拉回茫然的思绪,拿了手机给经理打了个电话。
经理刚接通,语调里带着纳闷,“底下的人说你来过?人呢?”
她语调很淡,也很低落,也因此听起来好像很平静,道:“别跟梅书让提起我去过。”
经理微微挑眉,“他要是不问,我当然是不会提的!”
这点职业守则还是有的。
盛安安点了一下头,“嗯,没事了。”
然后挂了电话。
经理看了看手机,蹙了蹙眉,总觉得怪怪的,但也没空深究,忙自己的去了。
盛安安坐在车里,只觉得突然之间的疲惫汹涌扑面而来。
回到别墅,她感觉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回了房间就趴到了床上。
这种疲惫,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自嘲、讽刺和羞耻的结合体。
她自以为别人都还不知道,想着办法偷偷弥补几分,甚至想着用更善意的谎言把这件事盖过去。
结果呢?
其实人家都知道,她岂不是简直像个小丑?
她若是再继续演戏和讨好下去,岂不是更可笑?
趴了好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笃笃!”有人敲门的时候,她睁开眼,木讷地顿了一会儿,脑子里并没有任何她要怎么做的指令发出,依旧是空白着的。
“咚咚咚!”那人改为更重一点的敲门之后,她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也没有整理仪容,直接过去开了门。
大概是她开门太慢了,门外的人还准备敲第三下,手已经抬了起来,就在她额头的地方,正要落下。
盛安安略微抬眸,看向喝过酒但看起来没什么醉意的男人,脑子里可能千回百转。
但是面上反而冷静得多,她还想拿出一点哪怕是礼节性的笑意,但是实在没有调出表情。
只好直接问:“怎么了?”
梅书让视线低垂,落在她脸上,又看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回来之后就一直趴在床上,什么都没做,衣服自然是没有换过的。
他的视线再次回到她脸上,薄唇微动,声线一如往常的低沉,“你刚回来?”
盛安安跟着低头看了看自己。
然后摇头,“没啊……”
说完之后又意识到这样的回答,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还穿着这身衣服,没洗澡,也没换睡衣。
毕竟,她是不换睡衣,不脱内衣都睡不着的人。
梅书让依旧低眉盯着她,甚至因为她答一句沉默一会儿的状态而莫名地蹙了蹙眉。
“那你在干什么?”他接着问。
他的反常,盛安安也感觉到了,为什么会专门过来问这个?
知道她去过“矜夜”么?
她倒是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他,“你刚应酬回来吧?反而关心我是不是刚回来?我还能干什么,又不能偷鸡摸狗。”
梅书让站在那儿,手里拎着自己的外套,看了她好一会儿。
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今天回来会突然过来敲她的门,总之是直接就过来了。
“喝多了?”盛安安再次开口,问。
男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