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官孑岷可能已经无法忍受那种感觉和窒息夹杂的痛处,抬手就要夜凉立刻帮他解除。
但医疗官却看了卫兵,“把她扔下去。”
夜凉蹙眉。
却听医疗官道:“你自己不中毒再解除,我拿什么信?”
她心底失笑,果然人以类聚,官孑岷不当人,他手底下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比起狠辣有过之无不及。
她抬手,咬了咬牙,“我自己来!”
大庭广众,一共十几个人,二十多个眼睛几乎全都在她身上。
梵肖政轮椅扶手内侧的手几次握紧。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梵肖政当然比任何人都懂,但是那个时候,若是她偷来哪怕一个求救的目光,他可能不会袖手旁观的保全自己。
偏偏,夜凉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看过他。
她不想牵连他。
这个季节的衣服穿的并不厚,夜凉外面一件薄薄的T恤,里头是一件吊衫,可以看到曲线完美的肩颈。
吊衫刚好到蝴蝶骨下方一寸的地方,所以她后背那一颗红色的朱砂痣肉眼可见。
“等等!”医疗官突然眯了眼,定定的看着她那个地方。
转而又略张大眼,像是若有所思,又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冷不丁的问:“你是谁?”
夜凉手已经放在了牛仔裤的纽扣上。
听到问话,稍微转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医疗团,道:“夜凉,梵肖政的便宜太太,你们内阁大人的亲孙女,当然,人家没打算认的那种,怎么了?”
医疗官依旧盯着她看。
然后凑到官孑岷耳边,“我在闻鹤书房的一张画里见过她。”
官孑岷听到’闻鹤’这两个字,就算身体再难受也精神了一大半,声音难受得有些嘶哑,“你确定?”
医疗官拧着眉,“应该错不了。”
又道:“闻鹤这两天刚好在京城附近,要不要?……”
闻鹤跟燕南擎势均力敌,但官孑岷知道燕南擎前段时间好像秘密跟谁合作了,想要继续左右议政厅,他只得另寻力量。
闻鹤就是最好的选择。
夜凉听不见他们都在说什么,但神色已经缓了下来。
医疗官这回直接问她:“有什么办法能减轻他的症状?”
她柔眉微弄,“你不是不信我么?”
但做人还是要见好就收,夜凉还是道:“拿酒精给他擦擦身体会有所缓解。”
卫兵立刻下去准备酒精和绵纸去了。
在给官孑岷擦身体的那十几二十分钟,水疗厅所有人依旧围着梵肖政和夜凉。
但也就是这将近二十分钟,官孑岷已经让人去办事了。
二十五分钟左右。
“这么热闹?”水疗厅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充满邪肆的声音,一听就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意味。
夜凉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陡然僵住了,视线也定定的落在某一处,但实际上瞳孔里空洞洞的。
“闻先生来得可真快。”医疗官抬头。
那个声音依旧带着笑意的样子,但又隐约听得出十足的不友善,“听说我的女孩在这里,能不快么?”
步入水疗厅,那人继续说着话:“我这人做什么都快,床上除外。”
“是不是?”这三个几乎已经到了夜凉耳边,而她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夹克。
闻鹤瞥了一眼池水,又顺势揽了她的肩,“这环境泡澡不合适吧?”
夜凉被他的动作带着转过身来,身体却依旧是僵着的,甚至忍不住打了个隐约的嗝。
那是紧张引起的。
闻鹤放在她肩上的手只是搓了搓,“紧张什么?我是来救你又不是来吃人的。”
说着,闻鹤直接看向官孑岷,“我可以带她走了?”
医疗官开了口:“等一下。她说可以解除内阁身上的不适,这是前提。”
闻鹤这才仔细的看了官孑岷。
然后蹙眉,“官老一把年纪了,招惹的人不少,惹到厉害的主了?”
然后又好笑的看了看夜凉。
道:“她一个拿身体做任务的女人,能弄死你倒是真。”
挑了挑眉,闻鹤突然看向了那边坐在轮椅上,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过的男人。
其实他从进来就看到了,毕竟,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周围还站了一圈人,加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某种冷贵,要忽略也很难。
“这位就是梵先生吧?”闻鹤颔首,“他不是有顶级的私人医生,借用一下不就完了?”
听起来平平淡淡的一句,但是成功把注意力从夜凉身上引开了。
这一点来说,夜凉是挺感谢他的,否则,她真的动手,梵肖政一定会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些?
见对方没动静,闻鹤皱起眉,瞥了医疗官,“愣着干什么?等你主子死呢。”
这样一来,医疗官只好去找梵肖政,让他把私人医生叫过来。
梵肖政端正的坐着,“救人可以,不能白救。”
转眼就从被要挟,变成了开条件的人。
医疗官拧了眉,他这会儿都已经不知道把闻鹤叫过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他一个人来直接解了全局的僵持。
最后,梵肖政拨了盛夏的号码:“倾城山,上来报家门。”
而这边的闻鹤揽着她,一副来去自如的样子,“我就先带我的女孩走了?”
他当然清楚,今晚走了,但是官孑岷这个人情他已经欠下了。
夜凉实在没想到,为了要一个评估高手随手接任务靠近官孑岷,竟然扯出这么一堆乱子。
到了山脚下,坐进闻鹤车里,她才转头看了他。
“想谢我?”闻鹤侧身靠着车窗,“把婚离了,以身相许。”
她蹙了蹙眉,没接茬,只是道:“盛夏不一定会解。”
闻鹤勾了勾唇,“担心梵肖政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