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肖政视线投向那个池子,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神色看起来是平静的。
“如何?”官孑岷悠悠闲闲的抿着红酒,像是不想给梵肖政思考的时间,发问着。
夜凉心头紧了紧,虽然她不知道官孑岷这么问到底是意欲何为,但是必然没有好事。
她刚刚就已经见识到这个人的変态了,并没有老者该有的样子,俗话说的坏人变老就是这样?
她有理由怀疑,如果把她丢进池子里泡完出来,下场应该跟刚刚的安晏一样,直接被扔到他下属的男人堆里去。
想到这里,夜凉笑了一下,柔唇微微弯着,道:“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我要不要下去泡,那当然是得我本人考虑,关他什么事?”
官孑岷目光朝她看过去,满是审读的瞧了一会儿。
然后笑了。
“这么看来,你们夫妻俩可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糟糕?”
之前就听说了他们的婚姻是硬凑的,现在私底下各玩各,但官孑岷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
夜凉蹙了一下眉,她哪里表现得有异样吗?
只听官孑岷不疾不徐的道:“夜小姐刚刚不是还思路很清晰么?现在人已经到了,不如搬个凳子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她抿了唇。
梵肖政朝她看了过来,可能是在猜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官孑岷已经替他解答了:“夜小姐说,今晚安晏对我下手,她身后与我作对的幕后主使必然就会亲自上山来,梵肖政对此怎么看?”
梵肖政听完这说法,依旧波澜不动的神色,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女人的话内阁也敢信?”
官孑岷笑。
“确实不能轻信,所以打算验一验。”
说着,他稍微颔首,朝门口看了看,又进来了几个人,一下子分别围在了梵肖政和夜凉身边。
只听官孑岷道:“反正梵先生对你太太应该也没什么感情?把她扔到池子里泡一泡,给大伙饱饱眼福,你应该也不会介意?”
这话梵肖政根本不可能轻易回答。
别人不了解官孑岷,他是了解的。
官孑岷这么做,就是为了试探他,如果她对他来说很重要,那么她今晚的下场会更惨。
因为她成了要挟他最好的筹码。
可若是她真的于他无足轻重,那便哪怕把她弄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过了今晚,估计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道题,他是哪一个都不能选。
夜凉见梵肖政没搭腔,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他选择默认官孑岷的说法。
所以,她忽然后悔了刚刚往池水里动手脚,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么?
她现在脑子里快速的转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为了自救,说梵肖政不是为了她上来的,那就等于说他是为了安晏。
也就是承认了他就是幕后主使,官孑岷怎么能放过他?
“看来内阁就是好这一口?”夜凉突然笑了一下,目光轻媚的看过去。
然后微微挑眉,道:“好说,我自己脱就行了。”
她这样的主动让官孑岷意外的动了动眉毛。
而梵肖政眉峰略微的收紧,看似闲适放在腿上的手收了收,目光朝她看过去。
“不过。”夜凉又想了想,讲着条件:“如果我下去泡了个澡,是不是出来就能走了?晚上夜莊还有约呢,在这儿已经浪费我好长时间了。”
官孑岷忍不住失笑,“你当倾城山是菜市场?”
又道:“只要你能说清楚今晚来倾城山的目的,我兴许会考虑让你自己走出这扇门。”
前提是她泡完池子得有力气走出去。
官孑岷这会儿明显自己都感觉快不行了,原本池水的效果也在,外加还有一种让人身体疲软无力,甚至呼吸不畅的压迫感。
夜凉听完也是一脸思量。
她看向了梵肖政,希望他能跟自己有那么一点默契,看得出官孑岷身上的异样,一会儿见机行事,能硬来的话,直接闯出去是唯一的办法。
“来这里的目的?”夜凉一脸不满的样子,“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被安小姐引上来的。”
官孑岷手里的红酒依旧握着,以此掩饰他此刻的不适,眯起眼,“你跟踪她干什么?”
夜凉这时候不能说安晏跟梵肖政关系不一般,那就不打自招了。
只是道:“她骗了我二叔的钱,好几万呢,对我二叔那种建筑工可是大数目,我能轻易放过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个卫平快步到了官孑岷身边耳语了两句。
看样子,这件事已经被查出来了,夜凉有点吃惊官孑岷的办事效率,可见他虽然人在山上,但耳目却遍布各处?
这样的人,难怪整个议政厅都被左右着。
官孑岷抬手撑了撑额头,看起来呼吸困难而胸口起伏着。
没有抬头,只是摆摆手,命令,“把她扔下去。”
夜凉一咬牙,“等等!”
但是卫兵根本不可能听她的,只听官孑岷的命令,走过来就直接把她架了起来,作势丢到池子里。
夜凉没有别的办法,也顾不上事后梵肖政会质疑,只能孤注一掷,拔高音量:“把我扔下去,你的情况也不会好转,不如让我试一试?”
官孑岷因为全身无力,视线也有点模糊,只能眯起眼睨着她,“你?”
她抿了抿唇,道:“我会一点药理,去问问安晏动了什么手脚,兴许我知道怎么给你解除药效。”
刚好水疗厅又进来一个人,官孑岷冷哼了一声,道:“用不着你了,你还是好好享受吧。”
那人应该是他的医疗官。
医疗官已经到了官孑岷身侧,见着他的气色不对劲,眉头紧紧皱着,“这是怎么回事?”
官孑岷挪到了休息榻的边边上,让卫兵扶一把。
而进来的医疗官,看了看官孑岷的脸,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突然止住了卫兵的动作,让官孑岷继续坐在塌边。
他伸手,一句“冒犯了。”然后解了官孑岷身上裹着的浴巾,看到他胸口的地方一片发红,还有继续往下眼神的趋势,脸色一下子十分难看。
道:“您这是……没法按预定方法解除了。”
官孑岷不悦的皱起眉,“什么意思?”
医疗官皱着眉,道:“这东西,我只听说过,越是用女人来解,会越严重,最后,毙命。”
名副其实的牡丹花下死。
官孑岷喘气的声音都重了,“让你来,就跟我说这些……废话?”
医疗官立刻低了头。
然后突然看向夜凉,“不是说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