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冷看到希迆的动作了,他是直接从夜凉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看来电号码。
然后只一眼,就随手挂掉。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透着一个感觉,就好像他和她太熟,熟到不分彼此了。
毕竟,别人的手机,一般人不会主动去碰。夜凉的手机,更不例外,她和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我去烧壶水,冲点蜂蜜水给她们。”龚冷多看了希迆两眼,同时道。
希迆点了一下头,已经扶着夜凉在沙发上坐下,让她靠在他身上的。
龚冷微微挑了一下眉,起身去了厨房。
彼时,梵肖政看着自己被挂掉的电话,脸色阴沉着。
他已经打了无数个,只有最后这一个是被挂掉的。
所以,之前她都听到了,只是懒得搭理,一理会就是直接挂掉?
不爽。
但尊严让他没有继续打她的电话,手机扔到沙发上,站在窗户边立着,没了动静。
龚冷家里。
希迆板直着身子,等着龚冷把蜂蜜水端出来。
但是龚冷出来时,见的却是戴汐要吐了,直接抓着希迆的腿,把人家一双大长腿之间的空间当做马桶了?
饶是希迆再冷静,眼看着一个女人扒着自己的腿要吐也是坐不住的。
戴汐被托着去了卫生间,接着便是一阵阵狼藉的呕吐声。
“凉凉?”龚冷走过去,叫了叫她。
那一个吐得厉害,这一个倒是睡得酣畅。
他专门拿了吸管,递到她嘴边,“喝点蜂蜜水。”
夜凉身子挪了挪,费力气的眯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又下意识的张嘴。
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砸了咂嘴,嘟囔了一句:“又弄这个啊……”
喝了两口,却又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没上次……好喝,太甜了……”
龚冷看了看蜂蜜水,瞥了她一眼,“哪有蜂蜜水不甜的,挑三拣四,多喝点,对胃好。”
可沙发上的人儿无论如何都不肯喝了,一双柔眉皱在一起,满是抗拒,直接窝进沙发里,还知道抓个抱枕。
龚冷想帮她调整一下姿势,免得把脖子给窝到。
靠近了,听到她依旧模模糊糊的嘟囔。
仔细听,才听到几个字:“不准……不准,碰我……”
龚冷没再强迫挪动她,只是微微蹙了眉,她和梵肖政的关系恨不和谐么?
她酒醉后都不放过?
刚想着,夜凉的手机又震动了。
那会儿手机就在她旁边,落在了沙发上,他随手拿过来扫了一眼。
没出意外,梵肖政。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毕竟人家是夫妻,就算再不愉快,还是接了的好。
“喂?”
那头一听到龚冷的声音自然就认出来,“她跟你在一起?”
龚冷声音很平稳,“梵总别误会,凉凉今晚喝了酒,我把她接过来,我知道你和她最近不太愉快,接电话是让梵总不用担心,在我这儿也很安全。”
她有个习惯,就是每次喝多都会给他打电话,只不过这次龚冷先打过去了。
梵肖政听完这话却坐不住了。
她喝醉了是什么样,他是最清楚的。
撒娇、耍赖、撒泼什么样他没见过?偏偏,哪一样,他都觉得是不该被其他男人觊觎的。
只不过,梵肖政拖着一条腿上的伤想出门的时候,被盛冬拦了下来。
盛冬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跟阎王手底下的牛头马面似的,“我去吧。”
梵肖政眉峰拧着,“你去算怎么回事?你老婆?”
这话盛冬当然不敢接,但依旧冷面无情,“您这腿不适合再折腾了。”
不受伤都是半个残疾人,何况是受伤?
梵肖政原本是打算不搭理他,固执的要出去接人。
奈何盛冬直接堵在门口,“要不您从我身上踩过去。”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谁是你们主子?要不我来伺候你们?”
盛冬略低眉,也不接话,也不让道。
最终是拿他没办法,连盛春、盛夏都给召唤来了,一个变三,全都拦着他出门。
“龚先生既然说了太太在那边没事,不如就明天去接吧。”盛夏建议。
要不然,回来一个伤患,一个醉鬼,折腾一晚上?
看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梵肖政薄唇一扯,冷哼,“你们都替我决定好了,问我做什么?”
也罢,她离开前吵得太凶,免得越发纠缠。
……
硬生生的熬了一晚。
梵肖政醒得很早,第一件事,是给龚冷打电话。
那个时间,按道理,龚冷应该是起床了,但是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通。
男人不由得拧了拧眉。
不接电话,给人遐想的空间太大。
过了会儿,龚冷的电话还是没动静,梵肖政的手机却接到了另一个号码打进来的电话。
戴汐。
梵肖政神色稍微停顿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接通,“戴小姐。”
“喂?梵总?”戴汐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疲惫,和酒醉之后的惺忪无力。
只听她道:“不好意思梵总,您打龚冷电话我看到了,没接上,他这会儿没法接您电话,您是找凉凉吧?”
“嗯。”男人低低的声音。
戴汐理了理都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皱着眉,道:“凉凉也没空,她情绪比较紧绷,接了估计说话会不太好听,只会惹得你更不高兴,所以我代为回一个。”
“让她接电话。”男人一贯的作风,听而不闻的强势。
戴汐很无奈,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头绪,“是这样的,龚冷做了个小手术,凉凉走不开。”
手术?
龚冷最近都在停职状态,梵肖政更没什么时间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今天?”
戴汐点头,“就五点多的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照顾我们太折腾、太累了……”
割阑尾,戴汐也没做过这个手术,不知道疼不疼,煎不煎熬,反正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还没出来。
夜凉坐在椅子上,宿醉之后的不适,加上龚冷突然手术,整个人确实紧绷着。
她就是觉得有她的责任,要是她昨晚不喝多,不折腾一晚上,估计龚冷也没事。
梵肖政沉默了片刻,道:“那就让她在龚冷手术结束后打给我,或者回来一趟。”
戴汐只好点了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戴汐当然是如实的转达。
希迆已经买了早餐回来,“要不要回病房吃了过来?”
夜凉摇了摇头,“一会儿再吃。”
宿醉弄得哪哪都不舒服,嘴里也没什么味道,没什么食欲。
过了大概半小时,手术室终于开门了。
候着的三个人立即都起了身。
“来吧,家属都搭把手,轻一点。”一声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