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婚是么?”她在前面刚迈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的男人问了一句。
夜凉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他终于舍得改主意了么?
只听他冷着嗓音,平平淡淡的开口:“那就认真想办法离,能离掉我便不拦你。”
她看着他。
“什么叫能离掉?”
然后沁凉的笑了笑,“我出轨算么?”
男人一双眸子瞬间阴暗如深渊,唇畔冷冷的,“你试试!”
她改了口:“那你出轨呢?”
他似乎是懒得回答,上前来一把握了她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把她整个人几乎是拎着走。
夜凉被塞进车里,盛春主动把隔屏打开了。
那一路,竟然出奇的平静。
她像是在思考如何能用通常手段离掉这个婚。
这样也好,总比让她出去无头苍蝇似的查自己身世,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导致她丢了命都不自知来得强,不是么?
……
第二天早上起来,梵肖政竟然真的没再限制她外出,只是随时有那个保镖跟着。
她带了张妈做的饭菜去医院。
能出门,心情还算可以。
“你叫什么?”她随口问保镖。
保镖却没应声。
一直到进了医院,进电梯的时候,才听他一板一眼的说了句:“路也。”
“嗯?”她略微不明。
“我叫路也。”
夜凉恍然点了一下头,按下二叔的楼层。
不出意外,二叔说,医生不同意他出院,要多住几天,仔细观察看有没有其他症状。
她没表现出什么,“既然医生这么说了,那就安心住着,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你的。”
夜树池只得点头,又有些不放心,“他伤得严重?”
夜凉摇头,“不清楚,没仔细问。”
夜树池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们向来没什么父女情。
从医院出来。
“路也。”夜凉站在车子边,没有立刻上去。
路也拉开了车门,又停了下来,“太太,您说。”
她道:“我约了个人。”
因为不知道梵肖政是否允许她去和别人有交集。
没想到路也点了一下头,夜凉也就给了地址,这才上车。
到了一个咖啡馆,她看了路也,“我不会跑,但你只能在外面等我,喝什么?”
路也微蹙眉。
她已经过去点了一杯焦糖咖啡给路也,然后去了里面的包厢。
包厢在咖啡馆的里侧,但包厢的后方就是景色宜人的园子,单向可见玻璃窗,视野舒适。
“出什么事了?”梅月楼见她进来,侧首看过去。
她约他比较突然,没什么事,她是不会主动跟任何人见面的。
夜凉坐了下来,颔首,“给你发了一张照片。”
是那张段翎雪和男子一起的背影照。
梅月楼低头看了会儿,自然很快能认出,“你母亲?”
她点头,“旁边的男人,你认识么?”
他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没见过……怎么突然问这个?”
可能是咖啡馆过于安静,饶是经历过那么多事,她心底还是起了涟漪。
抿了一口咖啡,略微平复情绪,才淡淡的道:“我应该不是夜家的孩子。”
“什么?”梅月楼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
夜凉看了他,“你好像很肯定。”
梅月楼哑然,“我认识你母亲的时间不短,是看着她进夜家的,她出嫁前,我可没听说你的存在。”
“抱养的?”夜凉自己都不无调侃的失笑。
梅月楼更是否定,“我看着她十月怀胎的。”
“她怀孕初期反应严重,也就没怎么见面,那段时间,公司重新由你外公掌管,直到她生下你。”
说起来,“你母亲生了你之后身体不太好,更是没精力管医药公司了。”
说起往事,梅月楼不免长长的叹息,神色怀念。
咖啡下去了一半。
夜凉看了一眼时间。
“我最近不太方便,你帮我留意留意这个男人可能的信息。”
梅月楼点头,又纳闷:“怎么不干脆下单查?”
“怕暴露。”她道。
下单查她的身世,很容易让人猜到她的身份。
梅月楼点了点头。
……
另一边,梵肖政下了班,还去了一趟老宅。
“夜树池出事跟您有关?”见到老爷子,梵肖政直接开口。
老爷子正倚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他说话,睁眼看了一眼,随即又闭上。
许久没说话。
“干什么去?”梵肖政刚要走,老爷子倒是不悦的开了口:“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老宅成菜市场了?”
梵肖政的轮椅停了下来,转过去看着他,“有关么?”
梵立军冷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过了,既然夜树韫忽然出事,把她的身世扯出了端倪,总会有人坐不住,你还不明白?”
男人却只一句:“无关便好。”
“就是让她不再查自己身世,这点事你都做不到?”老爷子拧了眉。
梵肖政嗓音低沉,“她什么性子,您不清楚?”
末了,又道:“既然这么隐秘的事,她也只不过闹一闹,只身一人,没人买,没门路,也查不出所以然。”
梵立军点了点头,也有道理。
她没了母亲,现在又知道父亲不是亲生,等于孤儿,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就好了。
……
路也载着她回紫荆园,很巧,在别墅门口,刚好跟梵肖政的车碰到了一起。
那时候晚上八点多了。
但他并没有问她去了哪,见了谁。
“晚饭吃了?”
她“嗯”了一声,先一步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