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持拦着,梵肖政只得看了她,“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回来给你说?”
原本夜凉想说她也要跟着去,但梵肖政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越过她走了,轮椅都没要。
天色已经逐渐黑下来。
夜凉在客厅坐着等了会儿,总觉得心神不宁,但又没地方问。
于是上楼,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查阅一些资料,试图专注下来挖掘跟那张照片和那个报道有关的信息。
京城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但时过境迁,这座城里百年家族极少。
她查阅了这么多天,感觉和那张照片上的男子有可能关联的,最后剩一个官家。
只不过官家在很多年前也没多少波浪了,如今在京城姓官的人,她听闻的极少极少。
正想着,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习惯性的锁了电脑屏幕,她才伸手接起电话,“喂?”
接下去的两三秒,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合上电脑,急匆匆的往门外走。
下楼。
不出意外的,她被一个保镖拦住了,态度毕恭毕敬,却也充满强硬,“太太,您不能独自外出。”
夜凉抬头盯着保镖,语调听起来清冷但缓慢,“备车送我去医院,要么让梵肖政回来收我的尸体吧。”
保镖拧了拧眉。
因为梵肖政特地交代过,无论如何不准她受伤,更,绝对不能见血。听盛春说,似乎是太太凝血功能差。
片刻,保镖道:“我给梵总打个电话。”
夜凉耐着性子等着。
但是等保镖的电话一打通,她就抬手把电话夺了过去,“梵肖政,让他带我过去,立刻。”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吟片刻,开口:“医院这边我会处理妥当……”
“我喜欢割腕,你不是知道么?”她看似笑着的威胁。
果然,梵肖政的那句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再开口,嗓音变得几分阴沉,“还想见到他你最好是完完整整的。”
夜凉笑了一下,“该跟你算的账我会算,没必要先下手为强的反过来威胁我,你知道我的性子。”
没办法,梵肖政只得冷冷的道:“电话给他。”
她照做了。
然后保镖对着电话应了两声,挂掉之后看了她,“您要不要……?”
夜凉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径直出了客厅,等在别墅门口。
保镖去开了车。
那一路上,夜凉心口一阵阵的发紧。
夜树韫才刚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她倒是没兴趣知道为什么会车祸。
可如今,二叔竟然也突然出事了。
她没办法安心下来。
非但没法安心,反而是愤怒一阵阵的翻涌起来。
车子刚到医院门口,她就自己下去往里走。
她先是到了手术室,被告知夜树池已经转到了住院病房,这才又往那边走。
出电梯经过护士台往哪边拐,已经看到了站在走廊跟医生在说话的男人。
夜凉走了过去,脸色很难看。
但是一直一言不发的等医生说完了,她才看了梵肖政。
下一秒,直接抬手就要扇过去。
男人反应迅速,抬手握了她的腕,黑着脸睨着她。
夜凉亦是瞪着他,“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冤么?”
来的路上,她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愤怒,“我不过是昨天偷偷出去了一趟,梵先生可真是厉害,居然真的把二叔弄成这样,震慑我么?”
梵肖政眉峰拧在一起,“我梵肖政用得着如此低级的手段?”
她冷笑,“可不是么?竟然下作至此了。”
下作?
“夜凉,你最好仔细说话。”他看起来这几天也没几天舒坦的,一张脸黑得阴暗。
她却不以为然。
“怎么?不仔细还要继续加害我什么人?”她扒着手指的替他数着,“真是抱歉了,我跟孤儿没差,一个爷爷老弱病残,一个二叔已经如你所愿了,好像没人让你下手了呢。”
然后朝他仰起脸,“要不你干脆弄死我?”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线,也狠狠松开了她的手腕,冷声:“想探望就进去,否则就打道回府。”
瞧着他此刻的表情,夜凉笑得温凉有度,“我真的不明白,我不过是想出去查查自己的身世,用得你这样对付我?”
梵肖政嗓音越发的沉,“看不看?”
她终究是抿了唇,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转身推开了病房门。
进房间的瞬间,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阿凉?”夜树池皱起了眉,还作势从床上起来。
夜凉阻止了,“您好好躺着……感觉怎么样?”
夜树池叹了口气,“大晚上你怎么还过来了,叔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不疼不痒的。”
她看了床上的人好一会儿,最终是没有问关于梵肖政的事。
她和他之间的别扭,虽然已经闹成这样,但说出来,反而让长辈担心。
“皮外伤也得好好养着。”夜凉来得着急,也没带什么水果之类的,只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是普通病房,没有家属睡的地方,她是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的。
差不多的时间,夜树池也一直催她,让梵肖政带着她回去休息,夜凉只好先走。
出了病房,她脸上的一点点温和也就荡然无存。
先一步往前走,跟梵肖政拉开了距离。
电梯里一共就那点空间,她把自己放在角落最里面,一言不发。
直到出了电梯,往外面走,身后的男人喊她。
她听而不闻。
紧接着被他从身后带了回去,黑着脸,“哪来的脾气?”
夜凉笑了,“你敢说与你无关?”
男人薄唇抿着,正在脱外套,并没有搭她的话。
“默认了?”他的外套递过来的时候,夜凉直接抬手挥开了,“梵肖政,你到底想干什么?”
梵肖政索性垂眸看了她,表情深冷,“就是不想让你查身世,这答案满意?”
果然是他对二叔下手?
她有些不可置信,“把我关在别墅就算了,连二叔,你为了控制他,让他来京城,制造个车祸把他关在医院?”
梵肖政依旧不搭她的话,只是迈步靠过去,“穿上。”
她身上连外套都没有,这个季节的京城,夜晚依旧是冷的。
夜凉看着他这样沉默不语的样子,越是冒火,“你怎么不干脆把他弄残?那样不是能控制他更久?”
说罢,她转身就往外走。
男人在身后加快了步子。
夜凉还没到马路边就不出意外的被梵肖政有力的手臂拽了回去。
“我今晚不会跟你回去!”她一副放狠话的模样,“你要能耐,干脆弄死我,这样我就不查了。”
他越是这样的反应,夜凉就越是害怕她最后会查出来的结果。
因为他跟老爷子梵立军聊过才这样的。
但她不可能问他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