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听他低沉平坦的语调,“不是说了怕你受累?”
夜凉失笑,“怕我受累,当初怎么主动提出让我进公司?”
这话已经多少带了些情绪。
梵肖政转头看了她,目光在她眉眼间来回了两三下,方才薄唇微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也抿了唇,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然后把毛巾往梳妆桌上一放,“不应该问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动作让男人浓眉微蹙。
“你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当初主动解决菱格的危机是别有用心?为我自己赚名声、谋福利?”
如果不是他禁止她参与会议,夜凉也不会这么生气。
梵肖政把轮椅转了一个角度,对着她。
“不让你去公司,避开这些猜测,不妥么?”
夜凉忍不住好笑,“避开是什么意思?算我心虚?不打自招?”
她也知道梵肖政一贯的处事风格,面对梵卫平和梵蔚蓝的针对,他是能屈能伸,根本不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所以这么多年,看起来相安无事。
但她不想这样。
“为什么就不能是你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职位,而不是让人觉得是我厚着脸皮一定要进公司?”
梵肖政抬眸,“这个时候让人事给你定个职位,不正好应了传闻。”
别人一定会说,她就是为了职位进的公司,然后如愿以偿了。
夜凉一时间噎住了,可是心里愤愤不平。
“好!这事你自己让我进公司的,不存在你听信传闻的说法,那就说我牟利的事……”
她眉头都皱紧了,“我谋什么了?我帮菱格走出困境是为了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说明白点,要不是看你为了救我腿伤变成这样,我才懒得费心思!”
吃力不讨好。
然而,面前的男人沉默片刻,却低低的嗓音,问:“一个点的股权,怎么回事?”
她先是愣了。
然后不可思议的看他,“这种事你也信?”
“梵世集团的股权是菜市场的垃圾?人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
梵肖政略点头,“是不容易,但倘若为一个子公司渡过难关这么大的贡献,提出股权要求,不足为奇。”
夜凉低眉紧紧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他是信那种说法了?
她气得连声音都高了一个度,“就算我有那个机会,我要股权干什么?”
也不对,“我不是说我真要了,我只是假设……”
情绪一上来,她似乎把自己绕进去了,但她压根没用股权做过交易!
这样的事扣在她身上,外人就罢了,现在梵肖政这么个质疑态度对着她,能好受?
男人自己拿了梳妆桌上的吹风机,插上电,道:“就当是避风头,多休息几天也好。”
她握着的手心紧了紧,柔唇紧抿。
在他打开吹风机的那一秒,走过去直接拔了电,盯着他,“你这是也怀疑我的居心?”
房间里一阵缄默。
安静的每一分每秒,都像是在她心上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