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府大少爷见高人终于肯开金口,激动不已,连忙上前回话,“那里是西南院,住的都是各房的下人。难道是这起小人之中出了岔子?”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子身娇体贵,能跟着主子住在一个小院子中,并且凡是有头有脸的丫鬟都有单独的厢房。有家有口的管事一家是被安置在府后的一条巷子中,自成一落。
而那些近不了主子身的粗使奴才,只能被安排在西南院中居住,通常是五人一个大通铺,不到四更天就得爬起来,从角门绕到二门凭腰牌入内院当差。当然,如果轮到她们值夜,她们也是能留宿在内院的,住的地方是比不上那些体面丫鬟,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值班的宿舍。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都让粗使丫鬟依依不舍,巴不得夜夜轮到她们值夜。
大户人家的内宅没几个是干净的,奴才的命不值钱,被主家打骂欺辱是常有的事,尊卑不同这是她们的命,就不用说了。最令人可惜的是,上不了台面的丫鬟,她们更是命如纸贱,大丫鬟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波涛汹涌,耍心机玩手段,求得就是为了上位。有时候,小丫鬟们就成了她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大少爷虽然不管内宅的事,但是身边有一个爱听小道消息的小厮,他或多或少知道点内宅里的弯弯道道,光是他听说的,在西南院里死的奴才和丫鬟有五六个,其中喊冤自尽的就有三个。因为是卖身入府的下人,一条贱命而已,所以大少爷没放在心上。
现在听张居士的口气,像是西南院那边出了问题,童府大少爷顿时觉得心慌起来,难道是冤死的丫鬟阴魂不散不成。童府大少爷下意识的看了看西南方向,吞咽下口水,难怪同窗常说内宅之争不下于战场,见红见尸是见怪不怪的事,还说哪一个上位的丫鬟不是踩着尸体爬上去的,当时童府大少爷只当是同窗的醉酒之语,现在想来这话不无他的道理。何止是丫鬟们,就连府中的各房姨娘还不是手中都有几条人命官司。
“下人的住所?带我去看看。”张居士不等旁人有所反应,说完自个往西南院走去。童府大少爷对西南院有了忌讳,自然是不愿意去的,于是找了一个托词先行走开了。
有机灵的小管事赶在张居士之前跑到西南院,把院中的奴才和丫鬟赶到院前的空地集中起来,好方便张居士检查各个小院和厢房。等张居士来的时候,每间院落早就空无一人。
张居士一脸狐疑的望了望大管家,意思是人都跑哪里去了。大管家向来揣测主家心思惯了,立马明白张居士的疑问,谄媚的向前回话,说是怕奴才们粗手粗脚惊扰到了高人,把他们都赶走了。
张居士顿时无语,把人都赶走了,他来看什么?难道看几处空房子就能看出名堂不成?千年成精的狗精最擅长的法术是依附在人身上,青天白日的也不用担心现出原形,披着人皮光明正大的晃悠,言行举止跟普通人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最妙的地方是他学得肉身的形态语气品行似模似样,除非是火眼金星或者道行高深的人能瞧出真身。
“他们人在何处?”大管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张居士所指何人,指着远处的一个空院子说,“人全都在那儿了。”张居士点了点头,“一个都不少?”“除了各房当值的,其他的都在那院中。”大管家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还差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