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丁双膝跪地,用手伸进喉咙本意是催吐,却在嗓子眼处摸到一块黏糊糊的东西,他忍住恶心,将手拿了出来,放到眼睛一看,手指上沾了血丝,不用想就知道那团东西是什么了。
这下,袁家丁原本难看的脸越发显得灰白了,他刚十五出头的年纪,少不经事,哪里受得了刺激。尤其是无缘无故的呕出血来,他更是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袁家丁的爷爷就是在他五岁那年得肺痨咳血死的,袁家丁自然是明白呕出血意味着什么。
袁家丁想到爷爷临死前的样子,顿时觉得天塌了下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会呕出血来。他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一双绝望的眼睛望向墙上唯一一扇小窗户,目光呆滞的盯着窗外的蓝天。
柴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府中大管家谄媚的声音,原来是大管家领着张居士往柴房来了。张居士在二门外,发现童府西南方向上空有一片瘴气,心想童府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或者妖魔鬼怪,怎么尽出幺蛾子。
前面听说童府的小姐诈尸,就够匪夷所思,现在倒好连千年的狗精都跑来凑热闹。张居士开始后悔自己答应了这门亲事,如果办得好,费神费力是肯定会的,这趟活干完了,恢复体力功夫都可以接三五次买卖了。如果办不好,好不容易攒下的得道高人的好名声,恐怕会毁之一旦。
既然人来了,再左右为难也不好调头回去,加上之前为了给刚才那个势利眼的狗奴才一个教训,张居士已经端起架子走过一次,再走一次总是说不过去,别人问一来,总不能说府里的妖气冲天,凭他一己之力,没十足把握降得住妖魔吧。这话传出去,他只能卷起铺盖,滚回老家做他的真隐士算了。
张居士的面上一会青一会紫一会白的,跟开了染料房似的,一众童府上下大气不敢出一声,高人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还在因前头的事儿生气?要真的是这样,那这个高人的心眼也忒小了些。
童府大少爷猜不透张居士的心思,只以为张居士是被一个奴才下了面子,才会摆出颜色,心下把袁家丁又给骂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袁家丁,连一个大门都看不好,还留着这奴才有何用,等这事过后,早早把这奴才打发走,省得留在这里看着生厌。
大概是被童府上空的乌烟瘴气给熏迷了眼睛,张居士觉得眼睛发涩的厉害,他赶紧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挤出一两滴泪水,泪水浸满眼眶,把眼珠子上的雾霾冲刷干净,眼前瞬间清明了。
张居士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水。从袖子中掏出一串天宝珠握在手心,闭上眼睛默念几句道家法号后,缓缓的重新睁开眼睛,一脸沉重的指着西南方向问道,“此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