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李凡吓出一身冷汗,“马自刚,你青天化日之下现出原形,难道就不怕灰飞烟灭吗?”说完,张天皱起眉头,仔仔细细上下打量马自刚的鬼形,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然后若有所思的放下手中的活计。
“张天,那谁还在不在。”李凡见张天陷入深思状,不敢打扰高人思考问题,于是耐住性子等了一会。最后膀胱涨得难受了才敢出声。张天抬起脑袋,望了望李凡背后的墙,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表情,答非所问道,“咦,这个马自刚莫非不是死于自杀。”
“什么不是自杀?哎哟,等我回来再说。”李凡现在顾不上背后是墙是鬼了,急冲冲的跑到院子里的厕所去解决基本生理问题。“这小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张建国从旁边的里屋走了出来,朝着李凡的背影摇了摇头。
“想当年,他老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局里的副科级干部了,要不是。。。李凡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唉。。别提了。张天,你记住了,李伯伯可是为了你才搭上一条命的,以后可要对李凡好一点。虽说李家人没把责任怪罪到我们头上,但是我们自己要懂得知恩图报。”
“爸,你这话都说了几万遍了,你说得话我都明白。再说了,哪有整天把报恩的话挂在嘴边的。待会在李凡面前可不要再提他爸的事了。”李凡对当年的案子一直耿耿于怀,他之所以提前从部队退伍转业到地方工作,就是想查明案子的真相。
张建国知道这件案子不仅是李家人的痛处,也是张天埋在心里头的一根刺,看到张天情绪低落的样子,心下后悔自己嘴快,干嘛提这些有得没得,惹了儿子不痛快。刚想张口安慰张天,眼角的余光瞥见厕所的门开了一条缝隙,就不再往下说了。
院子里父子两人的对话,李凡听得是一清二楚,关于爸爸的回忆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六年前的那个暖洋洋的的下午,记得那年他和张天分别是十岁和九岁半,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大概是两人都是活泼好动的性格,所以在一群小伙伴中,两人是玩得最好的朋友。
有一天上学的路上,因为李凡患了很严重的重感冒,向老师请了病假,所以一向跟李凡形影不离的张天只能一个人去学校了。张家一贯采取的是放养教育,从来不主张娇惯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更是从小培养其独立能力。于是,张天一个人背着小挎包去学校了。
张天为了图方便选择抄近道,在经过一条偏僻的巷子的时候,被一路跟踪他的一个陌生叔叔拦住了去路。张天本能的觉察到眼前凶神恶煞的叔叔来者不善,撒腿就要逃走。可是,他一个小人儿跑得能有多快?
还没来得及跑出巷子口,就让人逮住了。绑匪一手捂住张天的嘴,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扳手,毫不留情的敲在了张天的后脑勺上。张天一个闷哼晕了过去。
后来,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豆腐脑儿的大妈骑着三轮车路过巷子口,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张天,赶紧拉了刹车,大呼小叫的喊人,闻讯而来的人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的把张天送去了医院,可怜的小张天如果再晚送一步医院恐怕就没有救回的希望了。
说来也巧,负责此案的警察同志就是李凡的爸爸李大年,李爸爸赶到医院后认出伤者是张家的小子,联系上了张建国和陈三妹。两夫妇这才知道儿子出事了。事后,学校对张天的班主任公开提出的批评教育,好像是说班主任发现学生无故旷课,没有及时联络家长,属于情节很严重的失职。
学校各级领导提着礼品来探望张天,在得知张天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的时候,纷纷表态一定要严厉的惩罚班主任,学校会负全部责任。张建国夫妇两人正在忧心张天,哪里还在乎这些,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到底这事实发生在学校外面,压根跟那位倒霉催的班主任沾不上边,如果真的要较真,只能说是班主任没有第一时间跟学生的家长核实情况。
张建国把这群不相干的人给打发走了,病房总算是安静下来。陈三妹一直眼不错的看着张天,看到张天的手动了动,惊喜万分的叫来了医生。经过脑科教授的会诊,张天的病情暂时稳定了,有一个年轻点的医生会说话,说张天脑袋壳开了那么大的洞还能活下来,以后肯定有后福。说得张建国两夫妇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