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四周都是刷白的墙的房间内,云辞正在疯狂地砸东西。
“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云辞大喊,显得十分可怜。
云尚平打开门,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进来,指着云辞说:“给他打镇定剂!”
云辞瞪着眼,狠狠地对朝他走过来的人吼了一句:“滚!”
云尚平皱紧了双眉,低声说道:“丢死人了。你在剪彩仪式上失态,再配合那些流言,现在外面都在传你疯了。”
云辞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看着云尚平的眼睛,问云尚平:“如果我疯了,你是关心我,还是更关心你的面子?”
云尚平沉默不语。
云辞冷笑了一下,自问自答道:“这还要问吗?当然是更关心你的面子了。”
“你不会疯的,我不可能生出来一个疯子来。”云尚平说。
“可我就是一个疯子。”云辞干脆破罐子破摔,“思明总说我心理有问题,我也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哦,对了,思明,思明在哪里,你知不知道……”说到这里,云辞的脸变得阴沉可怕,他报复似的阴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喜欢思明?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够了!”云尚平大声喝到,他指着云辞的手指微微发抖,“你胡说八道。快,给他打镇定剂,他开始胡言乱语了。”
云辞眼神冰冷地看着云尚平,心中一片死寂。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冷漠的、强势的、面子大过天的企业家。云辞对云尚平早就心冷了,他现在只想见穆思明。
思明现在在哪里?云辞想。
阮可现在正在机场候机,他看了看手机,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上了飞机之后,我会带您脱离穆思明的身体,去往另一个世界。”白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了阮可身边。
“另一个世界是什么剧情?能透露一下吗?”
白夜将食指放到嘴唇上,说:“保密。”
“卖什么关子啊……”一句话没说完,阮可突然捂住心口,痛得弯下腰去。
“怎么了?”白夜问。
“心痛……穆思明的心在痛。”阮可痛得表情扭曲。
白夜赶紧去接了杯热水递给阮可,“缓缓。”
“热水有用?”
“热水治百病。”
“服了你了。”阮可朝白夜翻了个白眼,接过了热水。
“穆思明想见云辞一面,你能帮忙吗?”阮可问白夜。
白夜摊开手,说:“转换空间,这个任务需要指令牌完成,而你手上的那张已经用掉了。”
“你帮我作个弊吧,反正游戏已经到了尾声。”
“可是为什么呢,阮先生?穆思明不该再靠近云辞。云辞偏执易怒,易走极端,对待身边亲密的人,比如穆思明,常常无法控制自己使用暴力。种种现象表明云辞有很大可能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穆思明救不了他,只有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才能拉他一把。”白夜说到这里,向阮可发问:“您觉得穆思明为什么一直留在云辞身边呢?按理说他应该在被限制自由之前就察觉到了云辞的问题才对。”
“救世主情结。觉得自己能救云辞,又或者说觉得自己有责任救云辞。穆思明从高中起就在云辞身边了,他曾亲眼目睹云尚平对待云辞的态度,知道云辞的病因缘起于他与云尚平不健康的父子关系。穆思明心疼云辞,对云辞有怜悯心。穆思明本是善意,没想到这份善意却导致他越陷越深,最后掉入深渊。”
“云辞缺爱的成长环境导致他患有边缘人格,是个典型的可怜又可恨、可恨又可怜的形象,加上他疯狂又偏执的爱,如果一个人有救世主情结,确实很容易迷上他。但是阮先生,就算穆思明有轻微的救世主情结,可穆思明毕竟是个选修过心理卫生学的医学生,为人理性,具备一定思辨能力,这种简单的心理学常识他会不懂吗?”
“他当然懂。穆思明什么都懂,他本来可以很冷静地处理这件事,他可以冷静地把云辞交给专业医生处理,可以冷静地离开云辞,只有这么做才能救云辞和他自己。只可惜啊,穆思明爱云辞,一旦爱上了,就是局中人。局中人看不清任何事,也救不了任何人。爱情是一场蒙蔽人双眼的骗局。”
阮可说完,手又抚上心口,轻声说道:“穆思明的心又在痛了。他想见云辞。”
阮可望向白夜,用目光恳求白夜。就这么看了几分钟,白夜有些受不了阮可的目光,无奈道:“好吧阮先生。不过我答应帮您作弊,您能给我什么奖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