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当陆泽讲完最后一段话后,他才发觉此时走廊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那位乌鸦鸟喙状的男人发出沉闷的声响:“很精彩的人生,不亚于我们之中的成员。”
“如果你像‘陆泽’所说的那样,也愿意加入我们的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你。”
“陆泽?”乍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陆泽也是吓了一跳。
这群不知道多少年前,在时间的残缝中游荡的鬼魂,居然能够叫出他的姓名。
带着黑乌鸦鸟喙的男人也在观察着陆泽,当他见到陆泽的反应如此强烈时,甚至也开始有些怀疑,难道这位后来之人真的不认识先前这位成员?
但是陆泽的反应明显是过剧的,甚至这位黑乌鸦鸟喙的怪异男人可以断定,至少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请问,你是从何处得知我们的组织?”
陆泽悄悄的瞄了瞄一旁站着沉默不语的哥哥,整座走廊好似活了过来,张牙舞爪舔舐着墙壁的火苗,扭曲着不断在地面上挣扎着的影子。
“我……”陆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能选择一个最笨的方式,保持沉默。
不过陆泽先前的小动作却是被看的一清二楚,既然关系链已经确定了,那么只要确认源头没有出错,这个新人自然也就不存在问题了。
“那么,陆泽先生。”乌鸦鸟喙状的怪人轻启着怪异的腔调。
陆泽一激灵,刚准备应声。
原先站在他身旁沉默不语的二哥突然站了出来,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令人心生好感的微笑。
“请讲,先生。”
“你是从何得知我们?”
陆泽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些感到荒唐跟恼火,这个隐藏在黑色面罩下的二哥,居然顶着他的名字,作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这个问题非答不可吗?”
“当然,除非你不愿意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那么出于安全考虑,我只会消除你这次与我们会面的记忆。”
二哥的黑袍遮盖住了全身,在那微弱跳动的火苗下,丝丝缕缕的黑色针织的线条倒印在墙壁、地板上,他抬着头,笑着:“一位名叫路先生的男人,他给了我指引。”
虽然二哥说话的腔调带着某种喜悦与庆幸,但是陆泽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他那喜悦情绪下压抑着的怨毒、愤恨、与犹如火山爆发般的怒火。
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住在你的心里,你所想的他全都知道,而他所想的你也全都知道。
得益于路先生这三个熟悉的字眼,陆泽瞬间便想起来有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
怪异们沉闷了,就连那一大串张牙舞爪的凄厉黑影都畏缩回去。
黑色鸟喙状的怪异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欢迎加入我们。”
“荣幸至极!”
铛铛铛——
楼下传来了清脆的钟声。
似乎到了某个特定的时间点,那群怪异们也变得像是雕塑一般安静。
黑乌鸦鸟喙状的怪异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晚宴就要开始了。”
“当务之急,先为各自取一个称号吧,为了下次的见面。”说完,他看向陆泽:“最好装饰上你的特异性组织,而不是一层层的人皮,这样,其他会员只会觉得你是个变|态。”
“那么,陆泽先生,你准备为自己取一个什么样的称呼?”
“我叫‘恶’。”
“很形象。”乌鸦鸟喙状的怪人赞叹了句,似乎为他的起名而感到惊艳。
“那么,这位人皮先生,你呢?”
“我?我……”陆泽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楼下的钟声一遍接着一遍的敲响,乌鸦鸟喙人身后的那群怪异也一个接着一个退到了长廊的阴影之中。
“那我就叫‘三’吧。”陆泽小声道。
乌鸦鸟喙状的怪人轻微摇了摇头,似乎对于陆泽的这个称呼并不太满意,但是那夺命一般的钟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整座屋子,他也只能暂时认可了这个毫无特色的名号。
“你们可以叫我‘瘟疫’,‘恶’与‘三’两位新成员,很高兴你们的到来。晚宴就要开始了,作为旧月余烬的副会长,我所能够给你们最后的一个提示:小心晚宴的主人,那位路先生。”
说完,整个人也没入了长廊深处的阴影之中。
而钟声,这时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