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跑到有人烟的地方,找到还在运行的出租车,他就应该算是完成了哥哥的嘱咐。
最近符合要求的街道,离陆泽大概有两公里左右。
黑夜中,一道身影正在街道上狂奔。
——
幸福小区内,第九栋楼像是地震一般,从楼顶到楼底轰然震动,各色灰尘漫天飞舞,楼内的声控灯像是失常一般,不停的在跳动着。
一道道身影走出了房间,沉默着走在楼梯上,缓缓的向九楼走去,其中就包括了先前那位呼救的医生,神情呆滞的出现在队伍中间。
——
“队长,有情况!”
就在正对着幸福小区第九栋居民楼的一座废弃建筑内,三来人正沉默的看着手里碎成片的望远镜,一个医护人员正在他们身后小心的给一位满脸插着碎玻璃的男人清理伤口。
“他……不是没有突变性吗?”
“现在怎么办?”
“上报,我们需要对他、这栋楼彻查。”最后做总结的似乎是这一行人的队长,看着远处那一栋在黑暗中静默伫立的大楼,低声道:“居然差点就被你瞒过去了。”
……
……
街上没有霓虹灯,也没有人流熙攘而带起的热气,只有无尽的黑,粘稠的黑,像是整个世界被蒙上一层黑色的油腻。
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出租车,车顶上的广告位招租灯牌在这片街道上显得无比显目,陆泽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司机双腿翘在方向盘上,座椅调至与窗齐平,歪着头,嘴角挂着一串口水,车内的收音机正在沙沙的播放着,只不过什么内容也没有。
砰砰砰——
砰砰——
正在美梦中的司机立马惊醒,迷迷糊糊的调头看向左手的车窗,一张人脸贴在玻璃上,哈出的热气将他的相貌扭曲成一个怪异的模样。
窗户摇下来,露出了一丝缝隙,看清楚陆泽清秀的面貌,司机这才松了口气,晚风的寒冷也吹醒了他的困意,车窗又放下了一半。
“打车吗,兄……”
话还没说完,司机的目光就落在了陆泽怀中抱着的那台破电视,殷殷的往下渗着水,浓郁的血腥味像是一瞬间涌现,充斥着他的鼻底。
“草!”
这一个字,不仅表明了司机此刻复杂的心情,又深刻的体现了他对于这个世界在精神上的反抗。
油门猛地一踩,车屁股后带起一串黑烟,迅速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但是,他的动作很快就停止,僵硬的呆在车位上。
陆泽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司机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吃力的抱着电视,双眸死死的盯着他。
“开,门。”
他的肺部灼热的已经喘不过气来,额角上暴起的青筋让他俊秀的脸颊上多了几分狰狞。
后门响起“咔”的一声,陆泽右手用力拽紧司机的衣袖,使他感到窒息的同时不得不将头部伸向窗边。
电视机被他挺着腰夹在了车门上,左手将方向盘下的钥匙拧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