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哥哥就回房间休息。
陆泽收拾完餐具,就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在心里反思起今天的收获。
屋外的天空挂着的那两轮银月变得越发丰盈起,一半实一半虚,好似玉盘一般,在云层中隐隐欲现。
透着窗帘,陆泽扭头瞥了眼夜空,心里嘀咕道:“今天居然是百年一次的满月啊!”
在这片土地上,两轮弯月会在一百年中特定的季节交汇,在刹那间变成一轮满月,然后又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后,重新分解为两轮银色的弯月。
毕竟很长一段时间,卫星城内都在报导着,这种满月是正常现象,请大众不要恐慌的新闻。
陆泽依稀记得夜校里的老师曾经说过,碎成两片的月亮被地球的引力拉扯住,化成了卫星,就像卫星城一样拱卫着主城。
当然,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此时此刻的他看着那一轮逐渐圆润的满月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
电视机里突然沙沙的响了起来,屋子里好像变得冷了些。
回过头看去的陆泽脸上还挂着疑惑,渐渐的便变成了大大的错愕。
电视机里原先放着的电影画面顿时停了下来,里面的影员像是疯了一般撞向电视屏幕。
在现实中看去,就好像里面的人要钻出来一样。
电视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类雪花状的碎纹,然后又缓缓消失。
殷红色的鲜血慢慢的从底部往外流,那个本应该饰演乞丐的人一口不知从哪里拿出刀,冷冷的站在街道上,似乎穿过屏幕望向了陆泽。
而那位富翁,浑身布满鲜血、跌跌撞撞的又撞向了电视屏幕,只不过这次并没有传来碎裂声,只在屏幕上留下了两个血手印。
陆泽也楞在了原地,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厕所里的水龙头像是未曾拧紧一样“嘀嗒”的响着,而电视里刚刚那一幕画面正在反复的出现。
“哥……”陆泽条件反射的想要喊屋里的哥哥。
只不过门里夹杂着重物撞击的轰隆声以及嘶吼,哥哥的声音穿透墙壁:“滚出去,离开…小区。”
“走!”
说完,次卧的门锁就像是被锤子重重敲了一下,立马变形了。
陆泽很听话,哥哥一向比他有主意,而且哥哥不可能害他。
所以他立马套了件外衣就打开门想跑,扭头看见屋里的电视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里面出现了大量的演员,他们沉默着,偏又表现出极度的好奇,趴在电视机屏幕的缝隙中,斜着眼看向次卧的门。
陆泽一咬牙,又冲进屋内,抱着那台电视机死命的往楼下跑。
不知道为什么,原先还有些温度的楼梯里,就连那昏黄的灯光都透着寒意。
整座楼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半分钟后,一道身影撒腿跑出了第九栋楼,怀里还抱着一台不断渗着血的老式电视机。
肺部好似火燎一样,每一次吐气都在这寒夜里带起大片的白雾,也幸亏这段时间陆泽四处送外卖,锻炼出一副好身体,所以这时尚能撑得住。
巴士台离这里大概只有四百来米,但是这么晚了,那辆破旧巴士早就已经停班了。
大街上空无一人,寒风卷起那些泛黄的报纸、树叶、生活垃圾四处刮,陆泽就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死命的往主干道上跑。
现在的姑苏区很小,非常小,经历过两次整改规划的姑苏区大部分面积都划给了广陵区以及毗邻的几个区,仅存的面积仅能容纳不过四五个小区。
手心、臂膀钻心的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一样,肺部更是像要爆裂开,但陆泽依旧神色平静的抱着那台渗血的电视机往前飞奔,越是事态严峻,越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