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冷笑道:“我不但说,我还猜呢!宋有余的那笔奖学金,是被你偷偷赌博输掉了!”
按照原主的记忆,大伯很有一些不劳而获的思想,在出门割猪草时,原主还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去了村口的棚子里,和一帮闲汉聊天打牌了。
果然,这话一出,宋大平恼怒不已,脸色瞬间就涨红了。
“你……你懂个屁,满嘴胡说八道!”
“那我去告诉宋有余她学费没了,让她自己去村口问!”
宋涟作势要走,宋大平马上就着急了。
她这是要来真的啊?
宋涟一针见血说的对,宋有余的学费,昨天就被他赌博玩光了!
要是让妻女知道自己去打牌赌钱了,王红英那脾气一爆炸……
宋大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本以为二弟家里好欺负,软硬兼施,总能拿到一点钱。没想到,这个废物一样的侄女,今天却突然硬气了起来。
“哎哎哎!小涟你先站住!”
宋大平只能低头摆出一副笑脸,又拉着宋涟,叫她也来坐下吃饭。
“来,你也坐。这几天没见,长大了啊!真机灵!大伯要借钱呢,也是确实没办法……”
其实宋家还有个小妹宋玉容,但是宋老头死的时候,三兄妹因为老母亲的赡养问题闹了不愉快。
宋和平躺倒了没法养,王红英嚷嚷孩子多压力大,最后是宋玉容一生气,直接带着老太太去了隔壁村和自己住。
宋大平一开始是想找她借点钱的,但对方冷笑一声,连人带酒瓶子都给他赶了出来。
他说着说着,眉毛耷拉,气势也弱了下来。
“能不能借五十,下个月工资发了就还。”
宋大平在河对岸的缫丝厂打工,旺季的时候忙的要死,但赚的也多,一个月就有九十块。
“写欠条,利息一分。”
宋涟看了一眼已经转不过弯的父母,拍出纸笔。
宋大平恼羞成怒了。
“自己家里人,怎么还要利息?亏你是在读书的,也这么精!”
“那你去外头借吧,放贷的借更多呢,只要你不嫌丢人!”
宋涟似笑非笑,软硬不吃。
然而,宋和平一看大哥讪讪的,被女儿怼的十分狼狈,还是心软了一丝。
“小涟,你好好讲话。这自家人借点钱救急,你收利息……总不好听吧?”
宋涟看了他一眼。
宋和平人很老实,但倒不是纯粹的包子。宋涟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这是害怕,害怕自己把家庭拖累了,将来宋涟还是有求宋大平的时候。
现在就把脸皮撕破了,那以后怎么办?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宋涟暗中叹息了一声,马上正色对宋大平道。
“不要利息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宋大平闷声道:“你讲!”
“那个老祠堂不是塌了吗?”
宋涟眼珠转了转,提要求了。
“里面全部的垃圾都给我家,明天我们就去捡!”
宋大平一听,知道丁如兰最近是在拾荒,宋涟就是为她说的。
废墟里还有些破了的桌椅砖瓦,卖是可以卖,只不过重的很,还要挑拣,所以也没别人要。
反正这也不要宋大平出钱,他心里一松,满口答应会和村长说。
写了欠条,宋大平飞快跑了,临走也没忘了带着剩下的酒。
丁如兰把门关上,反而越想越难受。
“小涟,你是乱做主!他要五十怎么给五十呢?应该说没有这么多,只有三十……”
她还是心疼钱,宋涟的初三学费,下半年也要十来块钱呢!
宋涟微微一笑。
五十块,在她看来是个很小的数字。丁如兰和宋和平以前虽然苦,但是以后有她在,也要学会慢慢习惯“有钱”才行。
“我敢肯定,以大伯的性子,到了下个月也不会还钱。”
“那你还借?”
“这张欠条白纸黑字,迟早会派上用场的!”
宋涟知道,这个时代,赌博玩钱的事可不算小,一旦被抓,很容易就因为碰到“严打”而没命了。
原作里的宋大平,就是靠敲诈宋和平家补上了窟窿,后来才没被犯罪团伙牵连。
当然,这也有河口村太小,天高皇帝远的原因。
可是现在,她留下这个欠条作为证据,事情就难说了!有合适的机会,就能拿捏住宋大平一家。
当然,这么复杂的内容,就算和父母解释,也一下说不明白。
为了安慰丁如兰,宋涟干脆摊开手,拿出一大叠百元钞票。
“你们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钱。”
宋和平和丁如兰一看,都吓坏了。
除了村长家的婚宴,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叠在一起的钱!
丁如兰颤抖了,看着这叠钞票,连伸手摸都不敢摸。
“这么多钞票?你……你老实说,是哪里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