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作孽哦,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给弄没了。”
“杀人得偿命吧?小琴会不会被公安抓走枪.毙啊?”
“那谁知道,得先报了公安再说。”
听到要报公安,马春兰一下慌了,对着许昌安弓背哈腰说道:“支书,我家小琴真的没推她啊......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对!就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嘁,人家好好的为啥想不开撞柱子?”
马春兰脖子一梗,冲着说话的人吼道:“她为啥撞柱子?当然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了!”
脱口而出的一句花,却让马春兰突然来了灵感,是啊!那小寡妇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才心虚撞柱子的!
“你们当她是多正经的人呢?一个寡妇,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脸上抹东抹西,看那身皮子,白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队上哪个男人见了她不得多看两眼啊!”
说到这,马春兰瞟了瞟众人的神色,见大家没有反驳,便心里一喜,接着说道:“她男人又刚死,我这个当大伯娘的就想着管管她啊,过来给她上上弦,免得做了什么丑事丢了我家的人!谁知道刚好撞见一个男人从她家出去。”
这话立马惊起了浪花,大家的反应甚至比得知死人的时候还要大。
“啥?你是说永平媳妇大白天在家偷人?!!”
“那男人是谁?你看见了吗?”
就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许昌安都愣了一下,皱眉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死人”。
马春兰得意一笑,在脑子里过了一番队上的单身小伙子和老光棍,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也没看清,就见到个背影,人不高,有点驼背。”
这能是谁啊?队上的男人在地里干活久了,多少都有些驼背。
马春兰又补充道:“不过感觉应该挺年轻的。”
一个跟马春兰差不多年纪的妇女说道:“会不会是七婆家的老三?他就是个驼背。”
“不能吧,老三看起来挺正经的,而且他婆娘厉害着呢。”
“我感觉像是李二苟,他平时就流里流气,名声不太好。”
“你别说,这个倒有可能。”
大家热烈又八卦的讨论着,好像已经忘了地下的“死人”。
马春兰见众人轻易就信了自己的胡说八道,开始还心虚了一下,接着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挺了挺胸膛。
一个死人而已,难不成还能站起来反驳她的话?
许昌安咳嗽一声,大家立马安静下来。
“马春兰,那个男人往哪个方向走了?永平媳妇又是怎么撞的柱子?”
“往那边去了。”马春兰指的正是往李二苟家的方向,这下众人更加肯定心里的猜测了。
马春兰又说:“那男的走了以后,我就进了屋,问永平媳妇那是谁,谁知道她支支吾吾地说压根就没有什么男人,我这才起了疑的。”
“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是个暴脾气,再加上永平又是我家男人的亲侄,我就没忍住骂了她几句,然后......然后她可能是心虚了吧,就一头往那柱子上撞去。”马春兰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了。
大家又问那群孩子,“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从这门出去?”
小黑子摇摇头,后边一个比较小的孩子倒是指了指马春兰指过的方向,说:“我看见有个人往那边走了。”
小黑子转过头瞪那孩子一眼,“那又不能保证是从永平叔家出去的,也许人家只是从门前路过的呢!”
马春兰则一拍大腿,激动道:“你们看你们看,这么小的娃总不会撒谎吧!永平媳妇就是偷人了!!”
许昌安砸吧了两口旱烟,没有表态。
大家却忍不住为那刚死没多久的林永平抱起不平来。
“啧啧,真想不到啊,永平这才走了多久啊,一个月不到吧?他媳妇就守不住了。”
“那李二苟从小就讨人嫌,我以前还说过呢,他迟早得做出什么丑事来,这不就应验了!”
“作孽啊,永平爷俩前脚被炸死,花了三百块娶来的媳妇后脚就开始偷汉子,早知道花这三百块干啥啊。”
“唉,永平的命苦啊......”
隐秘的两性话题始终是最容易勾起人们的好奇心,在场的人说着,也不免将目光转向已经成了尸体的当事人。
要说永平家的这媳妇确实长得好,即便死了,眉目都那么鲜活,皮肤也透着红润,好像活人一样。
活人......活......
不知是谁喊了句,“永平媳妇眼睛动了,她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