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着文本生物,驱逐我们,掌握大权,你......你现在说要帮我们?”
那头,美国人还没跳,几个残存的韩国大家族几乎只差尖锐地问出:你是什么居心了?
你从前说要让韩国人活得像人,缩短贫富差距,和文本生物狼狈为奸。
你要么是下贱,馋我们财阀的财富和地位,想当独.裁者;要么就是个赤党分子!我们不放心你!
卢武略有些疲倦地揉着额头:“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虽然它们很好,可是,我希望,地球仍旧是人类主导的地球。”
他们此时已依照老凤的警示,离开深秋之国,很快进入一耕织小国的山野。此处看起来像是中国古代的某处乡野。
他们正穿过山林,向山下走去之时,却迎面与一位农妇打扮的女子对上。
她穿着不知何年何代的粗陋古装,弯着腰,汗流浃背,一身风尘,背上压着一大捆的沉重柴薪,正缓慢地在山路上蹒跚而行。
见资深者迎面而来,她本想侧身躲避,却哎呦一声,竟然侧身歪倒,被那柴薪带累得直接摔趴在地上,脸跌进尘土中。
离她最近的一位资深者是个日本年轻人,见此忙去扶她。
等把那农妇扶起来,递给她帕子擦拭:“你没事...吧......”
他最后的几个字没能吐出口,堵在喉咙里,一霎时脸烧了起来,嗫嚅着不知从何言语。
眼前的这个“农妇”,抬起了一张清纯娇美无双、即使沾着尘土,遍布着憔悴,依旧如蒙尘明珠般透着光华的面孔。
这竟然是个绝色美女。
她一抬头,便璀璨夺目,叫众人的视线都微微凝在她的面容上。
但这位美女却身着粗布麻服,露出了常年在山野田垄间过着贫苦生活,属于贫寒农妇的怯弱神态。
她慌忙以不知名的粗鄙俚语道谢,便警惕地避开了众人,继续背着柴薪,不顾擦破的手脚,缓步吃力地向山下走去。
她走下山,慢慢汇入了山下田垄边,耕作的乡民之间。
乡民们从她身边走过,无一人对她的相貌露出吃惊之色,视若平常,偶尔有人与其打招呼,还会露出一点点嫌弃之色。
众人的视线挪到这些对美色视而不见的乡民们脸上。
因为这些粗布麻服的山野中人,虽然不如这名农妇美貌,却一个个生得也是男俊女俏。
几无例外。
“我们这是到了美人之国?”那位日本资深者喃喃。
远处,村庄里遍地茅草屋中,唯一像个样子、几栋连在一起的砖瓦房之中,却骑驴出了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她满面傲然,一霎时却叫那刚感慨过美人之国的日本资深者收声。
众人都不禁微微别过视线:无他,此女生得实在过于丑陋。凹头深目,长肚大节,昂鼻结喉,肥顶少发,皮肤烤漆,以至于到了貌若夜叉的地步。
即使是没有太多美丑观念的张玉,也略觉她生得奇异。
但她身着的华服却十分灿烂鲜艳,花团锦簇,以至于将她丑陋的相貌衬托得更加不堪。何况那女子骑驴而出,却十分傲然,甚至在驴上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吸引附近男子的视线。
一时情态十分不堪。
但偏偏附近俊俏的农人、乡民们,却一个个目瞪口呆,耕田的把梨跌落在地,锄地的锄头砸在了脚上而不觉。走路的盯着她走不动路。说话的望着她出神得忘了自己想说的内容。
美丽的农妇们一个个面露嫉妒、不忿,却只能将自己光彩照人的面容含羞垂下,不敢与那骑驴女子正面。
陶术之前看到那鸡与凤共存的深秋之国便有些深思,见此颠倒之景更是面露古怪,王勇问他:“你看出什么了吗?”
望着这美丑颠倒、怪异的一幕,陶术道:“之前看见凤凰和鸡,我就想到了李白曾写过的<鸣皋歌,送岑征君>里的其中一段。”
顿了顿,陶术低低地念着李太白曾愤然用诗作描述的一幕:
“鸡聚族以争食,
凤孤飞而无邻。
蝘蜓嘲龙,鱼目混珍。
嫫母衣锦,西施负薪。”
卢武稍微休息了片刻,就听到秘书敲门的声音,他合上文件,平静地走出了办公室。
向外走去,他问几位亲近的官员、秘书:“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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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现场参观公开庭审。”
卢武想起来了,他救下崔智贤后,下令清查财阀在本国娱乐产业里的势力、代言人。
结果揪出来一大批的娱乐界高层。
其中不少还是著名的男星,都参与了帮助原财阀、娱乐公司迫害艺人、强迫卖春、地下变相人口贩卖的产业。
年事已高的卢武摇摇头,想起自己收到的那些触目惊心的资料,想崔智贤的经历,他不由摇头:一个个表面上看起来都俊俏光鲜,实则身着锦衣,却站在最肮脏的泥潭里,为魔鬼俯首,有另一张最丑恶的面孔。
法庭外边,此时却人气正旺。
围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其中有崔智贤和她的父母。
他们大部分是接到今日公开审判、宣判的消息,赶来的。
一位不肯服从潜规则而被资本封杀近十年,今天才接到戏约的演员,则挣在前,一语不发,只是热泪盈眶地向卢武鞠躬。
崔智贤拼命地向前挤,挥着手,阳光照下来,她小脸上一派灿烂:“恩人,恩人!”
卢武看到这一幕,不由欣慰地略微颔首。
真正丑陋的人站在法庭里受审。
真正可爱的人站在生活里欢笑。
要做人的,当活在人世,有尊严地活着。
不把人当人的,便应该进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一贯就是他的愿望。
他起身,在无数摄像机下,缓缓走入了法庭之中。
文本世界。
众人怔了怔。
“这么看来,这个场景,确实可能是李白诗集综合的场景。”陶术说。
此时,那骑驴女子正得意地骑驴到了村头,却正遇上那美貌光耀一时,他们之前遇到的负薪农妇。
农妇因背着柴薪,行止吃力,无力闪避,挡在了骑驴的华服女子路前。
她便扬起驱驴的鞭子,狠狠地将那农妇抽到了一旁。
农妇带着柴薪一起落在了泥泞的田地里。
她挣扎几下,却陷在污泥里,似背负沉重甲壳的小虫,无力翻身。
半晌,一动不动了,似最终放弃。
一滴眼泪顺着那张面孔滴落下来,尚未落地。她便觉得腰上被柔软的布匹缠上,霞光一闪,浑身一轻。
少女收回红绫,将她拉出了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