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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1 / 2)


李桑桑在东宫看起来自得其?乐。

养花浇水,写字看书。

明里是?闲适雅致,实际上的暗暗焦急,却是?无法对人言说的。

那?日高桓对她说,会为她父亲寻药。

虽然李桑桑心中很是?怀疑,可是?到底悄悄生了希望。

只是?,后来高桓再也不提起。

李桑桑不敢再提,提起它,或许会让高桓怀疑她的虚情假意,到时候不光药是?得不到的,恐怕会得不偿失。

她不认为以自己目前在高桓心中的地?位,能够有底气向高桓讨要什么。

嫁入东宫后,高桓待她平平。

虽然算下次数来,每月不算少,李桑桑应付得吃力,不过对于?如今年富力壮的太子殿下来说,这应当是?正?常。

至于?承恩殿那?边,看起来相敬如宾,也没有新婚燕尔的热乎劲。

更多的事情,那?是?小小良娣打听不到的,李桑桑也懒得去理太子两口子的私事。

近来长安城没有什么新鲜事,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事。

前朝皇帝一心想要赫赫战功,屡次东征高句丽,最后弄丢了江山。

如今大雍国富民强,一派盛世光景,当今天子不免动了心思。先皇在几十年前挥军南下,一举攻破南朝,南北一统,高祖从陇西而?出?,厉兵秣马,横扫天下,建立了强盛的大雍。

天子想要延续祖辈的荣光。

朝臣明白天子的想法,出?兵高句丽的提议一直断断继继。

这些日子,东征高句丽一事又?旧事重提起来。

高句丽国内宫变,新的高句丽王攻占新罗,阻塞新罗与大雍的朝贡通道。

新罗使者入长安,求天子出?兵新罗。与此同时,高句丽挑唆漠北汗国攻雍,正?式与大雍撕破脸。

东宫里的人时不时会议论上一句,暗自猜测天子会不会让太子领兵东出?。

掬水在外面?听了一耳朵的消息,回到宜秋宫,和李桑桑说话。

“听说高句丽那?地?方邪门得很,明明是?个?弹丸之地?,却让前朝生生折了进去,若是?真如流言所说,太子殿下想要建功立业,娘子千万劝着些。”

雁娘看了一眼掬水,然后转头看着李桑桑,欲言又?止。

李桑桑淡然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我?是?太子良娣,太子做的决定,我?自然只有遵从,至于?劝谏,那?是?太子妃的事,”李桑桑望了一眼雁娘,说道,“雁娘,你?说呢?”

雁娘露出?笑:“良娣说得对。”

于?是?这件事情再不在宜秋宫说起。

后来,李桑桑听说崔胭玉真的出?言劝谏了高桓,高桓大怒,在承恩殿里让崔胭玉很是?下不了台,这事都惊动了宫里的徐皇后娘娘。

徐皇后私底下赏了崔胭玉,似乎赞同崔胭玉的做法。

承恩殿里。

侍女低声?劝崔胭玉:“娘子何必招惹殿下不痛快,就像宜秋宫那?位一般,随着太子殿下的性子,不是?很好吗?”

崔胭玉用手指捏着徐皇后赏赐的一支凤簪端详,她说:“阿娘说过,我?是?崔氏女,是?太子妃,是?太子正?妻,我?怎么能阿谀谄媚?”

她将凤簪递给侍女看:“好看吗?”

侍女碰过,连连点头:“好看。”

崔胭玉说道:“这样好看的东西,是?皇后才配得起的,收起来吧。”

***

又?是?一个?寻常的晚上,李桑桑懒懒半躺在美人榻上,半举着手,看一本?闲书。

广袖逶迤随着雪白的小臂垂下,腕上一只翠绿的镯子,映得肌肤莹莹生光。鬓发鸦云坠坠,金背小梳泛着微茫的光。

高桓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才从营中练兵回来,穿着襕衫,卷云纹黄铜臂褠封住长袖,有几分武人凌厉之感。

李桑桑看书太认真,只感觉到眼前的光黯淡了一些,她微微蹙了眉,偏头往边上一让。

头上响起轻笑声?,李桑桑陡然失重,她惊呼一声?,从腿弯上穿来一只手臂,硬质的臂褠膈得她有些疼。

高桓半躺进美人榻上,一手搂住李桑桑,李桑桑只能趴在他的身上,就着这样奇怪的姿势,高桓用手捻起她的一缕发,绕在指尖缠绕。

看着李桑桑伏在他的胸口抬头望他,高桓脸上带了笑。

作为高桓的“宠妾”,李桑桑自然要扮演解语花的角色,她看了一眼高桓腕处的臂褠,问道:“殿下去了军营?”

“嗯。”高桓只是?简单应了一声?,看着李桑桑衣襟处松散,有些心不在焉。

李桑桑想到了承恩殿的那?件事,本?来口中要接着问些什么的,这时却有些欲言又?止。

高桓看出?了她的犹豫,问她:“怎么了?”

李桑桑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高桓拧起眉峰,他用手攫住李桑桑的下巴,说道:“李三,孤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桑桑只好说道:“我?在猜想,殿下去军营,是?否是?为了高句丽之事。”

高桓挑了挑眉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有什么难开口的。”

李桑桑犹豫地?说道:“听说……太子妃就是?因为这件事触怒了殿下。”

高桓冷哼一声?,原本?看见李桑桑的飘荡心思歇了,带着薄怒说道:“她以为她是?谁,孤的事岂由得她置喙?”

李桑桑说和道:“太子妃毕竟是?殿下的妻子。”

高桓不假思索反驳:“她是?孤的太子妃,但不会是?孤的妻子,孤的妻子……”

高桓的话戛然而?止,几乎同时,李桑桑想到了那?一个?人。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了言语。

高桓坐直起来,李桑桑从他的身上下来。

气氛有些僵硬,李桑桑独自去另一张榻上坐了。

她拿着书,继续看,看得入神,有些忘了屋内另外一人。

过了许久,高桓向她走来。

他伸出?食指,从手掌中挑出?一只银色小球,李桑桑吓一跳,仔细去看,才看清楚高桓食指上缠着细细的银链子。

那?小球是?鎏金银制,布满镂空花纹,看起来精致异常,有幽幽玫瑰花香飘出?。

李桑桑瞟了一眼高桓,他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看起来是?忘了方才的失言。

李桑桑于?是?也简单地?忘却方才的小意外,满怀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高桓略有兴致地?介绍:“别人献给孤的熏球,说是?‘被中香炉’,其?中有机括,无论怎样滚动,香灰不会洒出?。”

李桑桑新奇地?捧过,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果真是?新奇的玩意。

高桓往她边上一坐:“喜欢吗?”

李桑桑问:“给我?的?”

高桓答:“对。”

李桑桑迟疑了一下,高桓脸色微愠,他说:“李三,孤才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桑桑于?是?说:“是?喜欢的,但不是?顶喜欢的,殿下有别的东西要给我?吗?”

李桑桑想要的,甘心曲身于?人也想要的……

高桓似乎明白了,似乎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他站起来,说道:“军中还有事,晚膳不必等孤,”他走远几步,像是?察觉到态度生硬,又?嘱咐道,“好好用饭。”

看着高桓走远,李桑桑问掬水:“我?说错话了吗?”

掬水道:“殿下兴冲冲地?过来看娘子,娘子却心不在他,说到求药这件事,更显得娘子别有所图了,殿下难免寒心。”

李桑桑笑了一下:“你?这倒是?说错了,殿下的心从未在我?这里,如何寒?”

掬水皱了皱眉像是?想要反驳,但思索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处反驳,只得叹了一口气。

这日之后,高桓很少来宜秋宫,甚至他很少回到东宫。

李桑桑专心守着她的宜秋宫,养了一猫一狗。

这天红药抱着绣虎花猫走进来,她将猫放下,跪在一边,求道:“娘子,奴婢母亲生了重病,奴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娘子准许奴婢回一趟家。”

李桑桑连忙站起来扶起她:“傻子,何须这样生疏,”她拉出?帕子给红药拭泪,“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掬水红药等人是?李桑桑的侍女,原本?是?李家的奴婢,可随着李桑桑入了东宫后,入了官籍,受东宫詹事府管制。

而?东宫,哪里是?好走动的地?方?

出?嫁之前,李桑桑曾经以为,她可以同李蓁蓁一般,逢年节大事,可以回娘家稍坐。

后来渐渐发现,莫说是?她,就连太子妃,都没有回崔家的特权。

待红药走后,李桑桑悄悄问了雁娘。

雁娘却笑了一下:“娘子,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算太容易。”

李桑桑愣了一下:“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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