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难道你还想搜身不成?”康溪行大声斥责铁龙,目光却瞥向萧亦清。看到银衣男子的微笑,他立即会意。
“属下不敢。”铁龙俯首道,“只是属下为防此情况,早已在柴房周围洒下朱砂,只是一般人轻易看不出来。但若是谁经过那里,脚下必定会有朱砂痕迹。若是各位英雄肯抬脚让属下一看,结果自然揭晓。”
“这个……”康溪行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只听一名银衣男子道:“只要能助庄主找到贼人,莫说是抬一下脚,就算是要在下去拼命,亦无不可。”
“对对对,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庄主,请随便看。”
“俺们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怕这些个么?”
“庄主,只要能抓到窃贼,看看脚底又如何?”
“是啊,庄主,不用再犹豫了,找到宝物要紧。”
一时之间,满场哗然。
康溪行对着银衣男子点了点头,道:“即使如此,那溪行就冒犯了。铁龙,去吧。”
“是。”铁龙如一只敏捷的猎犬般在众人脚下穿梭,不多时便到了南宫远面前。
“南宫庄主,冒犯了。”铁龙说着便要俯下身子。
南宫远却忽地站了起来,盯着康溪行,冷冷道:“不用看了,老夫脚下是有些许,不过是去茅厕时踩上了而已。况且,老夫刚刚一直坐在这里,又如何再去偷那桃花落?”
康溪行淡淡一笑,道:“岳父可是记清楚了?这茅房与柴房,可是相对的两个方向呢,岳父又如何会去了柴房附近呢?”
“老夫觉得屋子里太闷,顺道在庄里走了走。”南宫远道。
康溪行继续道:“那么岳父可曾看见路上的一树桂花?”
“老夫去的急,没有留意,只是隐隐闻见有清香,但未去看。”南宫远目光闪烁。
“呵。”康溪行冷笑,“岳父你根本就没有去茅房,那金桂是种在柴房附近的。就算金桂飘香,那香味也绝飘不到茅房那边去。岳父,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南宫远的脸色瞬间铁青,茶中下药,引他去了茅房,沿路洒下朱砂,只为了后面的这些话。看来,今日康氏父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老夫为何要说谎?就算是老夫记错了地方,但诸位也是亲眼所见老夫一直坐在这里未曾离开,又怎么能分身去偷什么桃花落?”
“岳父自然是不能去的,但你的手下可就不一定了。”康溪行看着他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远变色道,“你这是要诬陷我么?”
“溪行不敢,只是事实就在眼前,溪行不得不怀疑岳父。”康溪行淡淡道。
“混账!”南宫远拂袖而起,想要离开。
“岳父这是做贼心虚了么?”康溪行挡在他的面前,却一脸沉痛道,“岳父,如今我们已是一家人,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来?难道你上次害溪行还嫌不够么?”
“你胡说!”南宫远身体一抖,脸色已苍白,“我几时害过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既然庄主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康溪行撕开喜袍,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恨声道:“这都是拜南宫庄主所赐。你日你为了夺得桃花落的秘密,竟在金鹰崖刺杀我。若不是夜雪救我,恐怕此时我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这些事情我本想永远隐瞒下去,茵儿即将下嫁于我,我又怎么忍心将这么残忍的事情告诉她?我本以为庄主会就此悔过,却不想庄主竟一心想夺桃花落。你为了自己的私心,竟于十年前边开始下毒害我爹。你将荼藜花毒混在茶叶里,送给我爹。因这荼藜花气味甚淡,混以茶叶清香便不易察觉。你就这样害了我爹十年!导致他现在日渐毒发,无药可解。我爹与你十几年的交情,他一直将你当做亲生手足一般,你竟狠得下心……”康溪行言语激愤,竟至哽咽。
“你满口胡言!”南宫远怒道,“且不说我根本不会杀你,我更不会害你的父亲。况且,荼藜花那般奇毒,又岂是老夫能轻易得到的?”
“既然如此,那南宫庄主为何一闻那茶水,便知其中下有毒,还是荼藜花毒?”银衣男子自人群中走出,言辞淡漠却字字紧逼。
“你又是谁?”南宫远疑惑道。
“在下萧亦清,是前朝萧逸风大将军之子。”萧亦清淡淡道,“在下不才,却也略懂医术。只是连在下都难以分辨的毒物,南宫庄主为何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若非经常接触,又怎么会对这荼藜花的气味这么熟悉?”
“南宫远,看你平时一派正义,却不想竟是这般卑鄙小人。”
“连自己的兄弟都害,你真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