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大婶家猫生的,不过生下来她不想要就这样了……”
晚上我去看了看,火腿肠不见了。
“是不是被其他人吃了。”树坤民嘲讽地问。
“你妹。”我看看时间,又对他说“以后你也去喂!我走了的话。”
“我才不去。”
“好吧白信应该会喂吧。”
他笑呵呵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然后放下手中报纸,走进房间了。
对了第二天晚上,我突然看到隔壁的确有位大婶抱着两只小猫进门,吆喝“大马,快去把我们家的小猫找来,旁边老树家儿子说同学想养猫跟我买呢!”
当时消化了半天这句话,所以,小猫是有人照顾了嘛。
再过些时候,我在房间玩电脑时,听到有人进门,是树坤民的同学,不过几乎都是女生,我透过门缝看到,树坤民带那群女生到隔壁,应该是抱猫去了……
之后的几天,我说什么也不出去了,我一直上网,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出去听别人说我听不懂的话,也不想再让树坤民带我出去了。
“哼,以为我很想啊。”树坤民这么说。就这么的吧,他的爸爸妈妈在家时候,我就乖乖出来客厅,他们问什么我答什么,他们一走,我也管不了树坤民还在外面就溜进房间。
还有二天就过春节了。周阿姨居然要我和树坤民去挑对联挑对联!
你是讲师嘛……自己去挑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很不情愿地跟着树坤民去了附近的年货店。说是两个人一起挑吧,到了地方,树坤民就说:“你自己看看,我在旁边休息。”
而我一副一副问过去,他瞟了一眼,就说出:
“这个不够长。”
“横批不好。”
“太普通。”
“太花哨。”
跑了几家店,最后又跑回第一家店……
年味很足,这一带是禁止烟花爆竹燃放的区域,可是我依旧能听到炮仗声。我在树坤民家不出去呆了一个星期了。
都快过年了,是时候给母亲大人打电话了。
“你让妈急死了!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一接通,老妈就扯着喉咙。
“得,你自己不会打来啊,老妈,我想念你的菜了,这里的菜简直是在刁难我!”
“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事情不敢打来啊,乖,快回来过年吧。”
“我不会买飞机票啊,火车票我也不会买,我现在才知道,我学的那些顶个屁用啊,老妈,我想你了啊……”
“现在知道了吧,当初你还顶嘴,真是的,连个票都不会买,不过你苏叔叔说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长途挺贵的,先挂了啊……”
嘀嘀嘀……
鬼话的我挺好的,这么快就挂电话。我无语问青天。
早上周阿姨给我吃年糕,我不是很喜欢这黏糊糊的东西。这个东西在我们那边貌似叫另外一个名字。
春节有我这么一个外人的确不方便。他们一家子为难地商量,要去拜亲戚,不能带着我,但是又不能抛弃我……
我也在为难啊,早知道你们买点票把我送回去得了啊。
“算了,你们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吧,我带她去城区玩。”树坤民开口了。
“好吧,小心点。”两个人如释重负,显然又不是很关心儿子。
“我还真没到城区过,不过一个郊区也那么繁华那么大,城区也该更大了啊。”我无限憧憬。看着灰蒙蒙的天,真像是哭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带你玩,你看你那点出息,坐车晕车,去游乐园也只玩个鬼屋。你说要干什么。”
“坐公交车啊,我不是太会晕啦。城区有什么好玩的啊?”
“就公园啊,你想玩吗?还有码头……不过春节貌似禁止人去玩,难不成要去看人海啊。”他说。
“那就去公园吧,待会就回来……”我突然有些倦。
临上车,我买了份报纸。
“全是广告……”我随便翻翻,上面的内容乏善可陈。
很堵,司机隔一段距离就来一个惊天大刹车,我若不是定性好,坐在座位上说不定也被甩出去。调整时候,冷不丁又来一次刹车,而且这次刹车很是猛烈,我怀念起花城的一切,虽然花城公交车路线不复杂,虽然每次都有很多沾着泥土的农民拥挤间蹭你一身土,但那些都太美好了。
因为这次刹车,我终于狠狠撞上了前面的护栏,顿时流出了鼻血。
司机恐怕是因为今天看到家家团圆而他却要开车而很不满,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小姑娘,不会坐车吗?就一个刹车都顶不住吗?叫你男友扶着点啊?”
我男友?我看着拿着卫生纸给我擦血的树坤民,翻了个白眼。旁边的一个大婶,也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说:“现在的中学生谈恋爱都特别早,而且啊父母也挺开放的,大过年的两个人都能一起出来。”
我真想拿纸塞了你的嘴巴。
周围的人都注目着我们两个,我何苦啊。我看看树坤民。他有些想笑,但是依旧是平常那个脸,不说一句话。
“那我还是站着吧,坐着挺伤的。”
“就你,站的话扶不稳又要跌倒了。”他继续拿给我纸。
我突然那么一瞬间脸发烫,然后急忙转过脸,看着窗外。窗外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得喜气洋洋,买东西,牵着手。
我们两个一直不说话。我仰着头,不想让鼻血流出来。
“难道你想把血又流回去吗?难道不难受?”
我当然想不难受,我现在得瑟的就是我们两个稍稍说句话都要被旁边那大婶添油加醋,居然还误认我这个二十一世纪好少年的萧莫如同学是早恋的娃。以前讲师父母见小孩流鼻血都是抹冷水直接往后脑勺拍,现在哪里去弄冷水呢。
我不动了,我就这么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