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没有动,身为法医,她比谁都知道抵着自己后腰的是什么凶器,一秒钟的慌乱之后,她便冷静了下来。
浓重的血腥气侵入鼻腔,沈初言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
“你受伤了,而且呼吸粗重,可能是伤了肺叶,流血量很多,如果不能及时包扎,会流血过多而死,我是医生。”
男人没有说话,大掌摩挲着她纤细的脖子,带着一层薄薄的茧,由脖子继续往下到后背,沈初言因他的碰触战栗了一下,男人的动作,似是警告,又像是在试探。
“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沈初言再次强调了一遍。
对方隐在夜色里,依旧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寒气和戾气。
沈初言等的近乎绝望的时候,男人退开了一步,长腿一迈,坐在了屋子里的沙发上,沉沉地说道,“五分钟。”
纵然隔着黑暗和夜色,沈初言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致命气息,她甚至觉得,就算他重伤至此,也能分分钟杀了她。
沈初言深呼吸,去拿医药箱。她甚至不敢深呼吸,不敢开灯,凭着记忆回到男人身前,伸手摸到一片粘稠的湿润之外,还有一些皮肤被烧焦的痕迹。
“枪伤?”沈初言低低地说了一句。
她脸色一怔,不敢大意,立刻打开台灯,去检查他的伤口,医者父母心,纵然她是法医,但是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熟练地打开急救箱,消毒、取出子弹,缝合伤口,包扎,她垂眼做的专注,甚至完全忘了这个男人此刻出现在这里,是有多危险。
男人垂眼看着沈初言,她刚刚沐浴完,只围着一件浴袍,长发散落,女性的柔美不经意间就凸显了出来。
终于,沈初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疲倦地说道,“伤口不能碰水,记得换药,要是发烧的话就要去医院。”
说完她脱下一次性手套,抬眼看向男人,这才愣住。
“你的脸——”
他居然带着小巧的银色面具,遮去了鼻尖以上的半张脸,暗夜里就如同19世纪中欧的暗夜恶魔。
愣了一会,她想起来,因为家里没有麻醉药,取子弹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声都没有哼。
夏雷滚滚的深夜里,孤男寡女,良家妇女和带着面具的凶徒,私闯民宅和枪伤,沈初言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男人双眼眯起,她身上的浴巾有些摇摇欲坠,灯光下的肌肤白皙胜雪,曲线玲珑,不禁目光一深,站起身来。
压迫的气息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