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有妻。”
小王这可就来了劲儿,他守在这里巴巴地等了很久,都没人说说话,这会儿总算开了闸门,高兴地完全闲不住:“那您眼光高啊!人长这么俊,又有本事,那提亲的媒婆得踏破家门吧?不过不着急,我也没娶亲呢!嘿嘿。”
韩祎感觉自己聪明绝顶的脑袋仿佛不在脖子上,不然怎么会一点都没听懂这人到底什么意思?是夸自己好看呢,年轻有为呢?还是变着法来损他呢?
“王毓,来这边。”
杨青苑可能听了一耳朵,总算开了金口,救韩祎脱离苦海了。
“好。”
小王颠儿颠儿跑了过去,站到了郑念哀的身边,对方给了他一包零嘴:“吃吧,彩衣做的。”
“彩衣妹妹做的啊,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小王塞了一颗进嘴里,又瞥了眼韩祎,跑了过去,分了他一些,对方捧着满满一把零嘴,有些愣怔。
算了,大概还是个孩子吧。
韩先生努力说服着自己。
比试在巳时开始。
第一场,是顾雪言对阵北齐将领胡凯芝。
“领教了。”
胡凯芝抱拳,他生得高大,浓眉大眼,蓄着络腮胡子,是位很有分量的人物。
顾雪言听说过他,但是一直不曾交过手。
“领教了。”
顾将军亦是抱拳。
双方似乎都知道彼此的目的是为何,所以没有拼个你死我活,这场比试虽也精彩,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炷香过后,胡凯芝落败。
仲裁敲响大鼓,高声三遍:“孤烟城大将军,顾雪言,胜。”
胡凯芝面色毫无波动,又只是抱拳行礼,施施然下了擂台。
北齐那边的将士也没多少反应,应该是齐悯阳放话下去了。
杨青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淡淡的,既不高兴,也不阴沉,让人摸不透。
韩祎嚼着零嘴,靠在高台栏杆上,朝那边看去,轻声问道:“你见着太子殿下了吗?”
“见到了。”
“他是不是提议说,要给你和晏怀明请婚书?”
“是。”
韩祎若有所思,他吐出一个果核,淡然说着:“太子殿下若没有重病缠身,将来定是个名传千古的明君,史书上一定会大书特书,给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都是命。”杨青苑面对韩祎,不会特地隐瞒一些情绪,因为她知道瞒不过这个聪明人,所以她会选择坦然地说出来,“就是怀明要伤心好一段时间了吧。”
她顿了顿,“如果有可能,我倒希望太子殿下早早亡故,这样我就不会知道怀明有多看重他大哥,也不会因为他难过而难过了。”
“你难过只有一半时因为晏怀明,另外一半,应是想起来自己是家中独女,若是哪天离了楼州,侯爷也会伤心至极吧。”韩祎继续嚼着他的零嘴,“但人进了这风云场,哪有说抽身就抽身的道理?大火不灭,终有一天会烧到自己头上。”
杨青苑轻笑:“是这样了。这条路,总归要有人走。”
“第二场,北齐陈怡舟对阵孤烟城钱伟然。”
仲裁高声宣告,鼓声三下,双方再次站到了擂台上。
“那个人,是齐悯阳的内侍。”晏怀恩指着台上那个看上去仙气飘飘的男人,“如果被钱副将知道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晏怀明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只见陈怡舟一身白衣,青丝高高束起,眉眼锋芒尽露,怎么看都不像个宫中那些老奸巨猾的宦官。
“我怎么看他不像个内侍?”
晏怀明有些糊涂,晏怀恩沉吟片刻:“我看他也不像,可这种事,人家说是我们也只能认为他是了。”
“嗯,有道理。”
晏怀明摸摸下巴,这种事确实不好确认。
“陈怡舟?”韩祎也在寻思着,“这他娘的真是个太监?”
杨青苑手搭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往前倾,好像是要放松一下:“他是的。八岁进宫,那个时候就跟在齐悯阳后面了,这么些年,齐悯阳会的他应该也会。”
“那是不是很难缠?”
“不管难不难缠,这场输定了。”杨青苑长长叹息,“重头戏在第三场。”
“说的也是。”
韩祎便不再追问,美滋滋地吃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