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明刚说完,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身后怎么没动静?他这一晃神的工夫,李倦秋猛地握住他的腕骨,狠狠一拧,剧痛顺着胳膊直冲巅顶,晏怀明顿时松了手。李倦秋逮着机会,两步并作一步,踩上那高墙,双手一攀,正准备逃之夭夭,却被回过神来的晏怀明拽住脚踝,天旋地转间,只听“砰”的一声,李倦秋整个后背砸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少年低声咒骂了一句,一个鲤鱼打挺凌空跃起,手肘砸向晏怀明的肩膀,被对方挡下。两人赤手空拳地过招,几乎都下了狠劲,打得那叫个,不是你残就是我废。
韩祎刚好凭借着自己力退三军的口才,胜利从大爷大娘那儿赚到了甜滋滋的蜜饯,正含着一颗美美地朝这儿走呢,就瞧见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吓得他把蜜饯连皮带核给吞了进去。
我这个时候要不要大喊一声别打了,自己人?还是立刻逃之夭夭,去雪暗津渡搬救兵?不过杨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大卸八块?要不,就找个地方藏着,静观其变?
正当韩祎原地发愣的时候,李倦秋犀利的目光便投了过来,接着他就以猛虎下山猎食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韩祎,让开!”
晏怀明大喊,韩祎满脸都写着“什么,你说什么?”
“别动!”李倦秋一把掐住韩祎的脖子,低声道,“我日你祖宗,姓晏的这头猪是野猪吧,下手这么狠?”
“嗯?猪?哪来的猪?”
韩祎被吓懵了,没听清前面的指代,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几包蜜饯,默默吞了口口水,晏怀明大吼:“你放开他!”
“让我走!不然我就掐断他的脖子!”
李倦秋虽然只有十六,但自小在北边长大,身量已经比韩祎高出小半个头,加上常年练武,那手上的力气真不是盖的,韩祎有理由相信他会当场拧断自己脆弱的脖子,只好哑着嗓子道:“那我讲两句成吗?”
李倦秋没有立刻答应。
晏怀明脸色极为难看,一会儿怒目横眉紧盯着那“绑匪”,一会儿满含歉意地看着“被绑架”的自家幕僚,韩祎生怕他把眼珠子转出来,只好把“你他娘的当街和人打架问过我意见了吗?”“你脑子被猪啃了和你媳妇儿家里人动?”等等严厉教导之辞咽了下去,道:“殿下,您不用管我,尽快去做要做的事情,我等下去那边和你会合。”
“我会救你的!”
“救个屁!你他娘的快滚,不要碍着老子救自己!”
如果不是离得远,韩祎的唾沫星子都能直接喷到晏怀明脸上。对方咬紧牙关,怏怏不动了。
李倦秋作势掐紧了韩祎的脖子,带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见人没上前,便果断抄起韩大人的腰,扛着他狂奔离去。
晏怀明顿了顿,想起李倦秋是从雪暗津渡那个方向来的。
“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不敢马虎,也攀过高墙,脚下抹油似的抄起了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