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外?门大开着,郑朝阳和建国正?蹲在门口地上玩打纸板,圆圆眼?睛一亮,松开妈妈的手,就跑了过去,初念嘱咐她就在这里玩,不要乱跑,就进了屋子,刚好听见了最后两句。
初念走过去,含笑说?,“我?在卫生室听说?了一个消息,或许可以帮到忙哦。”
那两人争先恐后的问:“什么消息?”“快说?,别卖关子了。”
消息就是——李玉芬怀孕了。
她这阵子一直都不太舒服,总想呕吐,最开始她以为是晕车的原因,后来天太热了又以为是中暑,可好几?天过去了,天天在屋里呆着,还是不舒服,她觉得?很不对劲,就去医务室看了看,军医诊断后,说?她这是怀孕了。
老来得?子,可把方政委给高兴坏了!
他前妻生的两子一女?全?都在战争年代牺牲了,前妻也因为在那个年代被敌人抓进渣滓洞里折磨而身体孱弱,这十来年,别说?再生育子女?,就连夫妻生活都没有过。原本他对再生孩子不怎么抱希望,毕竟也是小四十大几?的人了,身体跟年轻人没法比。没想到再婚才几?个月,就让老婆怀上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宝刀未老!
这样的事,对很多逐渐走向暮年的人来说?,效果就跟打了鸡血是一样的,那叫一个兴奋,恨不得?告诉身边所有的人。
钟明川方才从东区回来,随口提了一句,说?是方Z委家?的小嫂子怀孕了,但因为营养不良,有点?先兆流产的症状。
初念在张秀美?身边坐下,在她手臂上点?了点?,“我?正?想来问问你们,咱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看望一下她。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以方Z委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她暂时恐怕没办法去学校教书了。”
张秀美?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当然得?去看了!你们等下我?,我?这就回家?去拿东西去……”
张秀美?走后,初念跟张翠兰说?起买炕席的事。
“你说?啥?!你们家?要在屋里盘炕?”张翠兰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妹子啊,这是小洋楼,可不是农村的土坯房,烧炕还不得?把这粉白的墙给熏黑了呀,可别这么糟蹋房子。”
以前住的那个场站,就是普通的青砖瓦房,她还是第一次搬到小楼里来住,看着这粉白平整的墙面,她都不敢把手放上去,生怕自己手上没洗干净,会在墙上留个大黑手印。
她举着自己的手,瞪着眼?睛说?:“你相信不,我?刚才用肥皂足足洗了五遍手,才敢上手摸一摸墙面。”
初念被她夸张又直白的举动弄笑了。
这哪里算什么小洋楼,就是普通的红砖楼房,别人可能会觉得?楼房干净舒服洋气,但初念还是更喜欢住的接地气点?,最好是带院子的那种?。没别的原因,就是喜欢那种?氛围,一抬头?,就能看见蓝蓝的天,街里街坊的都熟悉,生活起来觉得?热闹。
这种?楼房,也就是看着好看,论住着的感受,其实还是小院里更舒服。
不过,烧炕的确会把屋子熏黑,初念想了想,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住着方便更重要,大不了搬走的时候,多掏一份粉墙的钱给后勤。
“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我?们睡不惯竹床,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自己受委屈。”
张翠兰一听,也是!就算不烧炕,住个几?年,房子也要变旧的,再分给别人家?,后勤肯定要再简单粉刷一下。
“解放!解放!”她扭身朝里间大声喊:“去东区喊你爹,就说?咱不请人箍竹床了,咱也在家?盘炕,让他回来干活。”
又扭头?对初念说?:“妹子,我?跟你说?,我?家?老韩那垒炕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绝了,要是不搞革命,他只靠这个手艺就能养活一大家?子……”
韩德福气呼呼地点?着钟明川的桌面,“现在是什么时候,嗯?战时准备状态!你不想着给我?减轻负担,还给我?找些乱七八糟的事,太没谱儿?!”
钟明川低头?翻着手中的训练报告,很是淡定地回复:“老韩,你可得?把话说?清楚,是白天的飞行训练我?耽误了?还是夜航训练计划没出效果?既然都没有,说?明我?本职工作完成的很好,怎么就给你找事了?”
韩德福没好气地说?:“我?家?那老娘们现在非折腾着要我?回家?盘炕!你敢说?不是跟你家?学的?”
钟明川看完十几?页的报告,把每个飞行员训练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记在心?里,这才抬头?,说?:“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既然你要动手,那就帮个忙,顺便把我?家?的也给盘了,面积不用特别大,长三米宽三米就行。”
韩德福倒吸一口气,论职务,我?是你领导,论岁数,我?都快能当你爹了,你小子竟然给我?派起活了?!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只要的是——你弄那么大的铺要干啥?
“长三米宽三米,还就行?你是打算在炕上种?庄稼还是孵小鸡呀?”
钟明川不回答,似笑非笑看着他。
韩德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一问有多么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不怀好意钟明川:我想在炕上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