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在那个决定的第二天醒来时,我不敢送情书了。
侯伟说我得了爱情恐惧症,邓仔说我得了爱情空想症,总之是爱情多发症。我请他们俩赐给我一剂良药,侯伟要我和他去打篮球,邓仔要我和他去踢足球,我说什么球我都没玩过,地球仪若算个球的话,我倒是碰过,再说谈恋爱和玩球有什么质的关系!
侯伟说:“没见多数美女都喜欢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帅哥吗?我高中的那个女……”
邓仔我俩听到这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侯伟,像他这样在女生面前没半点多余语言的人,怎么还会有过相当成功的爱情?我俩等了半天,侯伟就是没有下音,无论怎么催促他都不说了,最后在我俩野蛮的暴力强迫之下,他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在高三以前,不管在男生或女生面前,侯伟的性格都是像在我们面前一样,爱打爱闹。因为他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和他相爱的女生,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孩,那时俩家的父母都同意了他们的关系,感情好得不得了。一个鸡蛋两个人吃,他吃蛋黄,她吃蛋清。一个苹果两个人啃,他吃果皮,她吃果肉,粘得像对新婚恋人。可就在高三刚开学的那场篮球比赛中,侯伟摔折了胳膊和脚趾,那女孩为他担心地偷偷哭了整个晚上,第二天眼睛便瞎了,再也看不见他喜欢的人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了。侯伟知道后,痛彻嘶底地大叫着让他的哥哥去找那女孩,但已人去楼空,只带回了她留下的短短五个字的纸条:我爱你!保重!
听完侯伟的故事,才相信爱情是如此的伟大又是如此的不完美。有一种爱叫哭泣,或许能诠释那女孩爱的美与高尚,可再也追不回这样的美了。侯伟在女生面前的沉默,不是害羞,不是装酷,而是他心中放不下曾经的她。
邓仔听完后,抹了一把眼睛,说:“兄弟,你放心!我高低再给你找一个还为你哭瞎眼睛的女孩!”我擂了邓仔一拳,说:“你说点好听的行不!就不盼点儿好!要找也要找一个为他上吊的女孩!”这回邓仔我俩一人挨了一拳,“有你俩这样的兄弟,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后来我决定要学打篮球,足球整场跑下来没准一个球也不进,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问侯伟他的胳膊断了,怎么还能玩篮球,他说一个老中医给他几副汤药吃了,骨头又接上了。我小的时候得了心肌炎,在大医院躺了两个月,手上和屁股上的针眼不计其数,也没治好,还是一个老中医的12副汤药和4副料药见了效果,这不能不说西医在有些领域不如中国传统的望闻问切。
我们上午上完课,走出5教,迎面来了一辆黑色超长型奔驰,从车上下来一位染着红色头发,上身粉色T恤,下身牛仔裤套皮鞋的男生,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左手夹着一支烟,邓仔说是中华,他能在百里以外仅凭嗅觉就可辨出烟的牌子,可见他抽过多少烟。邓仔刚说完,只见那男的朝我们走来,侯伟问我:“你认识?”我说认识他的都是鬼,但后来我变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