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了,天气炎热,简寻苦夏,最近因为家里的事,越发清瘦,在医院走廊遇见了她妈的主治医生孙主任。
孙主任把她叫到一侧无人的走廊,说;“简大夫,今天有个姓沈的律师来找我,了解你妈的病情,这姓沈的律师说受了被告人的委托辩护,他奔走为嫌疑人脱罪,简大夫,如果你妈的案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可以出庭作证。”
“谢谢你孙主任。”简寻感激地说。
拘留所里,孔炳文见到莫梓文,几天功夫莫梓文憔悴了,说;“我去医院调查了,赵秀兰入院时已经是中晚期,情况不是很好,我们从这方面着手,只是死者的女儿是医院的医生,对你和你母亲很不利,打赢官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对死者家属经济赔偿,双方达成和解,只要家属不咬着不放,我为你们母女辩护脱罪就有七八成的把握。”
孔律师经验丰富,他都没把握,没有信心的官司,莫梓文泄气了,头脑清醒地意识到,没有证人证明不是她们母女动手推了赵秀芬的情况下,她们母女要想脱罪,简寻的态度至关重要,可是和解比登天还难。
莫梓文摇头说;“我们两家势不两立,简寻不可能答应和解。”
“我去谈。”
孔炳文忖度,当事人对这件事不容易释怀,赵家一干亲友也许更容易接受点。
沈炳文先去找了赵秀芬的妹夫,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亲戚入手。
简寻姨夫在单位有头有脸的人,场面人,孔炳文自我介绍,代理莫梓文的案子。
把来意说了,凭着律师的口才劝说简寻姨夫,如果简寻姨夫答应了,进而回家做简寻小姨的工作,打开突破口。
谈话的大意是人死不能复生,双方发生冲突,现在自己当事人事后很后悔,提出补偿,这种案子过失伤人,最多判十年八年人就出来了,不如提出个补偿数额,双方商谈。
简寻姨夫估量自己妻子和大舅哥那一关都过不去,说:“现在赵家兄妹沉浸在悲痛中,和解根本不可能。”
沈炳文进一步说;“我去医院查了,赵秀芬的病情,如果没有这个事件,生命可能不会太长,这样的结果,寿命缩短了几个月,一年而已,我提的你们考虑一下。”
简寻姨夫断然拒绝,“这件事不用考虑了,别说外甥女答不答应,兄弟姐妹都不能答应。”
简寻姨夫态度坚决,孔炳文碰了钉子,也觉得赵秀芬家人根本没有和解的意思。
来到拘留所,见莫梓文说了见赵家亲属商谈结果。
莫梓文垂头丧气,“我说他们不能答应,求她们有没用。”
孔炳文试探地说:“我们在想想办法,比如找个跟她女儿能说上话的人,我听说你跟商总有些交情,你看能不能求商总出面调停。”
莫梓文绝望中又徒生出希望来,“孔律师替我跟商辰谈谈,求商辰帮忙。”
这是走投无路,莫梓文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商辰从车里下来,手里提着一罐汤,他特意让吴阿姨炖了补汤,开车回家取来送到医院。
在医院走廊遇见正要去食堂吃饭的简寻,看着简寻淬白的小脸,瘦削得下颚尖了,乌黑的大眼睛更显突出,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她,“妈让我送来的。”
说他送的简寻不喝,抬出他妈,简寻碍于面子不能不喝。
简寻接过,脸色平静,无波无澜,“谢谢妈,别让她费心了,我不想喝。”
没有多余的话,从商辰身边经过,径直走了。
商辰站在原地,看着简寻纤细窈窕的背影,直到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看一眼,是沈律师沈炳文的电话。
约他见面,说有事商谈。
两人中午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沈炳文开门见山地说:“我受了莫梓文的委托,转达莫梓文的意思,两家的官司,想求你从中帮忙调解,莫家母女适当给予补偿。”
商辰身体朝后靠,态度冷淡,“官司走正常法律程序,你当事人该承担的责任必须要承担。”
孔炳文微微一笑,别有一番深意,“我听说商总和莫梓文曾经是一对恋人,现在莫梓文有难,商总忍心坐视不理?让她坐牢,毁了一生,太可惜了,当时双方都在气头上,她不是存心害人,商总难道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商总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商辰面色冷峻,“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孔炳文从商辰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并没死心,找了郑智谦,两家律师见面,郑智谦的答复,“我的当事人不和解,所以请你的当事人别费心思了。”
早起阴天,简寻到法院门口时,下起了小雨。
法院门前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门推开,商辰迈步下来,在简寻头顶撑起一把黑伞,
法院开庭审理赵秀芬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