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刚开始别人还忌惮,但五年都过来了,什么样的性子都已经定型了,没有人会预料到她不是那个性子慢慢养成老好人的秦依书,而是早就定型的薛敏薇。
秦依书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若是连自己跟前的夏荷都这般害怕秦依画,平日里的秦依画在其他人面前又是何样的?难道这么多年在自己面前的乖巧都是装的吗?
依书停下脚步,忽然觉得有几道炙热的视线扫在自个儿身上,不由奇怪的一一看回去,原来是夏荷银珠薄荷三人。
见她们面色奇怪的看着自己,依书疑惑道:“怎么了?怎么都这般看着我?”
银珠年龄最小,把不住嘴,先开口问道:“小姐,您还好吧?刚才……”
银珠没说完的是,您刚才莫不是鬼上身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却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依书忽然笑了出来,想来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有些反常,吓着她们了。便又在贵妃椅上坐了下来。对那三人道:“夏荷,薄荷,银珠,你们三儿,都给站到面前来。”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依书让她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据她们对依书性子的了解,也知断不是为了责罚于她们,便都乖乖的在依书的面前排成了一排,等着依书后面的吩咐。
依书认真的看着那三人,道:“我自小体弱,一直在内府里养着,鲜少外出,对于人情世故知晓的也不多。好在你们三个都是不错,将我照顾的很是妥帖。想来也是这么个理儿,若是你们不好,只怕母亲也不会将你们送到我身边来。”
“现在我要你们给我一句实话,真假我自能判断,若是有半个假话,我明日就禀了母亲,给你们另寻个去处吧。”
那三人一慌,互相又看了几眼,实在是不知道一直老好人的三小姐今儿怎么说出这番话来了。
依书也不管她们是什么反应,只继续道:“你们既然在我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想来也知道我的性子。今儿我要与你们说的是,我秦依书并不是个老好人,只是不愿去计较而已。况且,依画与我是姊妹,我自不会防她,不过那不代表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管。”
“你们三人跟了我这么多年,甚至比母亲以及姊妹在我身边的时间还要长。但我也知道,你们在我身边一直吊着心,所以不曾与我知心相交,我也不计较,只要你们待我好就成。不过今日之事,我实是有些无法理解,需要你们跟我讲明白!”
底儿都兜出来了,依书就等着那三人的回答。
若是先前的问话,三人是怕她这个三小姐不能理解,那些现在总该讲了吧,她可是将自己的老底儿都兜出来了。
依书这些话讲出来,那三人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了,更不敢相互对视,互相猜测一下三小姐是不是真的又犯病了,只一径的低头看地,不敢答话。
依书皱眉看着面前的三人,以前是怕她们看出自己不是真正的秦依书,所以不交心也无妨,只要没人跟她耍心眼就好了。
可是今日才忽然明白,她是被蔡氏保护的太好了,好到别人敢带着假面具在她面前光明正大的耍心眼,而她竟然也不曾有丝毫的察觉。
依书拧眉看着面前的三人,既然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断不能再让别人把她当个傻子。若是夏荷三人还是不肯讲真话,与她交心,少不得是真要让蔡氏换几个丫头来了。
“薄荷,你抬头看着我。”依书命令道,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
薄荷慌张的抬起头,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依书要问些什么,也忽然发现一点都不认识自己伺候了多年的小姐了。
“把你的裤腿撩起来,我看看。”依书语不惊人死不休。
薄荷的脸一红,虽然大家都是女子,但也不好光天化日的就撩起裤腿,若是被旁的人不轻易看到了,那清白可就全没了,再不能指望能嫁个好人家。
依书沉声道:“怎么着?果真我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薄荷脸色由红转白,又转成青白,既不敢违逆依书的意思,也不好意思真个撩起裤腿。心急如焚之下,小丫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抖着声音回道:“小姐,这大白天的,若是被人看到,奴婢可就没法活儿了。”
依书当然知道这个时代对于礼教是很严格的,这样做,不过是想让薄荷说实话。
淡然的单掌撑着下颌,依书闭眼假寐起来,倒也不急着听到薄荷的回答,反正今日这事是肯定要有个结果的,她们若是不能给她个满意的答复,少不得要一直耗下去。
依书耗得,夏荷她们却是耗不得。若是被蔡氏知道她们让依书恼了,恐怕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薄荷使劲的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横竖是个死字,与其得罪夫人,还不如得罪四小姐。若是三小姐能开窍,以后能护着她们,她们也就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