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珈额上的细汗冒个不停,祁婠伊也耐心地为他擦了一次又一次,眼见着梵珈脸色愈加苍白,祁婠伊一时间放心不下来。
身后站着的禅师见祁婠伊如此,出言解释道:“禅师受了伤,又这样被送回来,失血过多加之伤口可能感染,所以此时脸色苍白都是正常的,若是严重的话,夜里可能还会高烧。”
祁婠伊闻言转身,疑惑道:“禅医还在?”
禅师:合着我在后面站了半天你完全没有看到?
祁婠伊也意识到禅师眼中的疑问,解释道:“方才那位禅医离开了,我以为你也会离开的。”
之前走的那个禅医是她生病的时候医她的和尚,而眼前这个禅医她从前并未见过,也就不识得。
禅医手中拿着个小白瓷药瓶子,对祁婠伊道:“方才开得只是内服药,这药是要外敷的。”
禅医意思很明显,祁婠伊现在在这里,他没有办法上药。
祁婠伊低头又望了梵珈一眼,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二话不说乖巧地走出了门。
禅医将梵珈的衣服拨开,找着伤处上药梵珈身上大的伤口不多,小的伤口不少,加上梵珈此时并不清醒,所以禅医要给他彻底上完药费了一番功夫。
等他推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发现祁婠伊还站在门口。
“公主怎么还在这儿?”禅医惊讶道,他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公主早已经离开了。
祁婠伊念着梵珈还在里面,没有与禅医多说话的意思,点了点头就要进去,正好看到了禅医手上的白瓷药瓶子,停下了步子:“禅医怎么还拿着这个药瓶?”
禅医闻言也看向自己手上的药瓶,对祁婠伊解释道:“禅师这住处也没有个旁人,贫僧正要去寻一个小沙弥在这儿帮他上药。”
“要给我吧,我……我找人帮高僧上药。”祁婠伊一时语快,险些说错了话。
禅医迟疑地看着祁婠伊,思考了一会儿才应下,将药瓶递给了祁婠伊:“早晚各一次,记得要提醒那上药之人千万轻些。”
“我记下了。”祁婠伊接过药瓶,往梵珈床边走去。
祁婠伊走到梵珈床边的时候,才发现梵珈不停地发出呓语,她凑近些才听到,梵珈唤的是“静语”。
她伸手碰了碰梵珈的额头,热得烫人,祁婠伊想起方才禅医说过的话,神情幽怨地朝禅医那边看了一眼,还真的发了高烧。
禅医原本已经打算离开,感受到这一道情绪浓重的目光的时候,转过神来看了一眼。
便听祁婠伊问道:“高僧真的发高烧了,现在该怎么办?”
“方才已经喂过药了,公主不必担心,这是正常的症状,等过会儿起了药效,烧退了便好了。”
“噢。”祁婠伊应了一声,又觉得禅医的话将自己心里头的在乎全点了出来,遂辩解道,“我没有着急,我就是问问。”
“贫僧知道。”禅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又不那么回事。
祁婠伊话一出来便后悔了,只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欲盖弥彰,最终攥着那小药瓶子回了房内,心中懊恼不已,连带着脸都微微红。
好在禅医说完话便直接离开了,不然祁婠伊更觉得不自在。
她回到梵珈床边的时候,梵珈还在说着梦话,祁婠伊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坐在一旁焦心地看着他,用碗装了水不时点在他唇边,只是梵珈一直昏迷着不曾醒来。
中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叫了名字还得人应,若是不应便叫个不停,祁婠伊只能不厌其烦地在一旁回应。
直到他突然唤了一声“公主”。
祁婠伊整个人一愣,以为是他醒了过来,忙站起身去看,却被梵珈拉住了手腕。
她动作一停,看向那只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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