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丁谣做的太决绝,楚旭廷一定认为是愚人节快到了,她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倒希望是玩笑,哪怕看到戒指那瞬间,他险些崩塌疯狂,但只要她笑眯眯地跟她说是故意调皮,他都可?以任由她疯闹,并付之一笑。
他真的好爱她,可?以拔掉身?上的利刺,毫无保留的待她,可?以卸下一切伪装,幼稚、荒唐也好,犯傻、任性也罢,都是完整真实的他。
楚旭廷狂奔下楼,只希望一切如?他所想,都是她恣意妄为的小情?绪。
他出了小区大门,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惊慌失措。
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他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阿谣!”他冲那人大喊。
女孩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动一下,可?她没有回头,径直钻进车里。
“阿谣!阿谣!”
楚旭廷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丁谣却很冷静,淡定嘱咐司机:“师傅,麻烦把车门锁好。”
对方依言照做。
少?年?踏着稀薄的雾气闯来,近乎是拖着哭腔:“阿谣,你?要去哪儿??我可?以带你?去,夜晚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质问她的无理?取闹,而?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丁谣喉咙发涩,眼底有温热蔓延上来。
做好准备,她鼓足勇气,手起刀落,“阿旭,我们分手吧,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愿你?余生冬暖春早,万事可?期,安好。”
楚旭廷的哭腔更浓,他双手搭在半降的车窗上,可?怜又迷茫:“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那么喜欢你?啊!”
“万物可?期?你?都走了,我期待什么?往后余生,我是否冬暖夏凉你?如?何清楚?”
丁谣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我没考虑清楚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对双方都不负责。”
“你?没有理?由的说分手才是真正的不负责!”
是不是他表现?的爱意过于浓烈,她无法适应生活没有留白?
亦或是他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惹得她不开心?
楚旭廷死死抓住车窗,不肯放手,几度哽咽:“你?至少?让我知道自己错哪儿?吧?犯错改正也得有个方向是不是?你?什么都不说,你?让我怎么办?”
太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晨起夕落,思?念万千,计划着未来,考虑着今后,怎么她却一声不吭就想离开?
楚旭廷慌乱错愕,心底有解不开的谜团。
但他还是没选择怪罪丁谣的不辞而?别。
他苦苦哀求,卑微到尘埃里:“不管怎么样?,肯定是我不好,我认错,跟你?道歉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指出,我就改正,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丁谣紧捏着双手,双唇苍白颤抖。
“我们,真的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说了算!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你?都忘了吗?”
他们明明灵魂和身?体都一致的契合,哪里不合适?
丁谣心软的一塌糊涂,怕自己久待没办法离开,狠心嘱咐司机:“师傅,开车!”
车轮缓缓朝前驱动,少?年?双手抓住车窗,跟着奔跑。
“阿谣,阿谣!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阿谣!”
“阿谣!”
少?年?奋力拍打?车窗,企图让她回心转意。
车速越来越快,道路上车水马龙,少?年?哭喊着追在后面,不肯放弃。
丁谣哭的越来越大声,捂着脸颊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身?后传来急刹车,紧跟着一道叫骂声:“找死啊!艹!”
楚旭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朝着丁谣追来。
车子还在等红绿灯,眼看着他又要追上来。
害怕看见?他绝望伤心的神色,丁谣哭得声嘶力竭,崩溃着朝司机大喊:“麻烦您开快点好吗?”
油门一轰而?过,身?后的少?年?渐行渐远,直到转角后再也看不见?。
丁谣觉得自己是罪人,是她不自量力,答应了这场不匹配又没结果的感情?。
也是她仓皇逃离,亲手摧毁了少?年?好不容易建立的阳光和明媚。
都是她不好!
“吵架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眼见?小姑娘哭得泣不成声,于心不忍。
“人一辈子这么长,牙齿和舌头还会咬几次呢,多大点坎过不去啊?”
明明这两人都还彼此深爱,难分难舍,怎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丁谣哑口无言,恸哭过的眼睛肿得像水蜜桃。
她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机械着找不到多余的感知。
司机摇头叹息:“今夜这座城市,又多了两个伤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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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旭廷大病了一场。
高烧、梦呓,食不下咽。
半昏半睡在床上整整三天。
后来人是醒了,也傻了。
不哭不笑,像只抽干魂魄的玩偶。
杨小天也跟着难受了很久,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说分就分了?
“我要去找丁谣姐问个清楚,她这是PUA我旭哥!”
萧明明翻了个大白眼:“你?知道人去哪儿?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