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霺看着白泽离去的背影,拧着眉头,她怎么觉得哥哥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摇摇头,走都后院逗猫。
刚刚哥哥问她喜欢谁时,她眼前闪过的竟然是楚澈的面庞。
白凝霺捏着琉璃的猫爪,愁眉苦脸:“琉璃啊,你说我是不是喜欢楚澈?”
琉璃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白凝霺的手掌。
白凝霺叹了口气,抱起琉璃,神色迷茫。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前世今生她和楚澈经历的种种。
*
白泽一路逃似地跑回了书房,关上房门,有些颓废地瘫坐在紫檀书案前。
他看着书案旁的玉荷鹭纹炉,眸底压着汹涌波涛。
霺儿是他妹妹,也只能是他妹妹,她会喜欢上别的男子,她早晚都要嫁人。
从他带她回白府的那刻起,便注定只能这样。
白泽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思绪万千。
他缓缓抬起右手,以袖掩面,宽大华丽的袖口上的丝线,刺得脸生疼。
一行清泪从脸庞滑落,无声无息。
可是他不愿……
*
不日便到了霍家大喜之日。
霍府洞门大开,里外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沿着长廊连绵不绝,正厅墙壁上的大红囍字格外鲜艳。
白泽和白凝霺到得比较晚。
在小厮的引导下,白凝霺跟在白泽的身后缓步移至正厅。
彼时,霍言风已经正在和沈家嫡女沈落涵拜堂。
她那大舅舅和大舅母一脸喜庆地坐在上首。特别是她那大舅母,一身红色衣裙也衬得她面上的喜意更浓,脸上笑得都出了褶子。
只是,她觉得霍表哥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好像对此婚事并不是很欢喜。
白凝霺微微一哂,本就是联姻、结的是两姓只好,谁又会顾忌表哥和沈姑娘的感受呢?
“礼成,送入洞房!”
霍言风在人群的簇拥下牵着新娘向后院走去,眉宇间隐隐不耐。
“白丞相,什么风给你吹来了?”
白泽回头,看清来人,唇边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霍公子大喜,本相带着霺儿特来道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凝霺的大舅舅、新郎的父亲霍太尉。
霍太尉目光投向站在白泽身后的少女,略略一定,缓缓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欣慰道:“霺儿出落得越发标志了,还未恭喜你被封为郡主。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舅舅。”
白凝霺福了福身,浅浅一笑:“霍太尉,我母亲姓苏,不姓霍。”
言下之意,你还算不上是我舅舅。
霍太尉面上笑容一僵,干笑一声,眼底暗沉。
白凝霺抬眸,眼神微嘲:“至于被封为郡主,这还要归功于霍姑娘的帮忙。”
霍太尉的笑容产生了一丝龟裂,目光像一条冰凉的小蛇,阴沉又散发着丝丝狠意。
白凝霺直直地回视他,不躲不避,心中无尽的嘲讽化作唇边一缕淡薄的轻笑:“还未恭喜霍太尉,令千金被赐婚于三皇子为庶妃可是无上的荣耀,光辉门槛。”
“郡主,你身上还流有一半霍家人的血。”
霍太尉眯着眼瞧着白凝霺,他这侄女倒是有几分本事,要是能为霍家所用,必会是一大助力。
白泽微微侧身挡住他的目光,眸光冰冷:“霍太尉,当初好像是你们把霺儿赶出府的,怎的现在又想攀关系?”
霍太尉眉头一跳,沉着脸看着白泽:“白丞相,我在和我侄女说话。”
白凝霺从白泽身后探出脑袋,淡淡地瞅着他:“霍太尉,你老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说了我母亲姓苏,不姓霍。”
顿了顿,又道:“也别和我说什么血脉亲情,是你们先不顾,我又何必在意。”
话音一落,霍太尉便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由面露难堪。
霍言风回到正厅时,见父亲正和白泽两厢对策,白凝霺站在白泽的身后,神色淡淡。
眉头微蹙,几步上前,行礼道:“见过父亲、见过白丞相和淑慧郡主。”
白凝霺从身后婢女接过贺礼,递上前福了福身:“表哥,霺儿祝你和嫂嫂百年好合。”
霍言风心里微暖,他未曾想到他幼时出于怜惜的无意之举,竟然让白凝霺记到现在。
面上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多谢郡主。”
白凝霺冲他笑笑,摇摇头,拉着白泽辞行。
霍言风看着白凝霺的身影,心下微动,脱口而出:“郡主,二公主……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