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
厅中贵女面色都不由一变,她究竟是何许人也?竟与二公主较好。
白凝惋轻轻一叹:“你这又是何必呢,惜儿?”
“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白凝惜眨眨眼睛。
白凝惋摇头默叹,心知无论她如何劝说,她这个妹妹都不会听,只是看着她认真道:“惜儿,你不要忘了霺儿是陛下亲封的淑慧县主。”
白凝惜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暗含着的嫉恨。
她当然不会忘记,当年要不是她突然被大哥接回了白府,那入宫的就是她,成为县主的也会是她!
这些明明都该是她的。
厅中贵女的神色都闪烁不定,面色略略有些苍白。
外室之女?身份低微?
人家自幼在宫中长大,深得圣宠,身份尊贵着呢,哪里是她们口中的“外室之女”。
有些贵女对白凝惜不由心生怨怼,要不是她方才故意做出那种表情,她们怎会错过这样与淑慧县主较好的机会。
最后悔的莫过于傅亦然。
她此刻瘫坐在椅子上,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颊旁,红唇紧抿,眸中情绪慌乱中带着几分懊悔。
她先前出言不逊的竟然是淑慧县主、白泽的亲妹妹。如果白凝霺将此事告知白泽……
傅亦然有些懊恼,又有些恼火白凝惜方才不说清楚,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会误会白凝霺、得罪了白泽的亲妹妹。
*
这厢被一众贵女惦记着的白凝霺正和二公主坐在傅家的花园里喝茶吃点心。
乌木雕花刺绣屏风横在花园中央,屏风的那边的便是男宾。
“霺儿,你那二婶有没有欺负你?”二公主陆温柔捏起一块茶点扔到口中嚼了嚼。
白凝霺抬眸,笑弯的眼睛里似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她们欺负不了我。”
陆温柔松了口气,虽然母妃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保证,她依然担心霺儿回白家后会被欺负。
毕竟霺儿的身世委实有些尴尬。
白凝霺往椅背上一靠,慵懒的春日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似有是为她镀上一层光辉。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这种天气最适合在院子,躺在软榻上洒太阳了。
白凝霺冲着屏风扬了扬下巴,打趣道:“公主,你过去看看吗?好挑选一位驸马回去交差。”
向来潇洒肆意的陆温柔此刻双颊竟然飞起两朵美艳的红云,眸中水光潋滟,似嗔似怒:“休得胡说。”
她母妃这次打发她过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让她相看一下世家子弟。
她也不小了,尽管父皇、母妃都舍不得她,但她也确实到了出嫁的年纪。母妃的本意是不看身世、不看地位,只让选一位她喜欢的。
可是母妃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可是对方再过数月便会成婚。
陆温柔眸中满是哀伤,最可悲的是,她这份感情连告诉对方的勇气都没有,她也不可能嫁给他。
白凝霺见此,心思微动,正襟危坐,担忧道:“公主,你还是放不下他?”
陆温柔神色一顿,旋即朗朗一笑:“霺儿,你在说什么?”
白凝霺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说:“别笑了,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陆温柔眸中晦涩不明,双手捂住脸庞,声音沙哑:“霺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凝霺微微摇头:“我和你一起长大,你与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姑母还多。我发现你的目光经常尾随霍表哥,还向我旁敲侧击他的喜好。”
前世,她这位闺中密友对霍家嫡子、霍言风倾慕于心,但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人。若不是霍言风成婚那天,她大醉一场,险些连她都瞒了过去。
“霺儿,你说我是不是傻。”陆温柔放下双手,脸上挂着泪痕,“明知道不可能,还放任自己陷入其中。”
白凝霺心下不忍,陆温柔看起来洒脱,但身在皇家有太多的不得已。
她眼中微微发涩,硬生说道:“公主,霍言风不适合你。”
陆温柔抬眸看着天边的春日,凄楚而笑,刺目阳光直射心底,灼烧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疼痛难耐:“我知道。如果我这份感情被霍家知道,便会成为了一把指向二哥、四哥的刀子。”
她母妃出自白家,她和他注定只能是敌人。
白凝霺怔了怔,不由内心苦笑,公主都懂的道理,可惜她前世偏偏就是不懂。
她最后可不是变成了一把指向二哥、四哥的刀子……
陆温柔摸了一把脸,神色稍稍平静,爽朗一笑:“不说了,我不信我堂堂大齐公主除了他就找不到称心如意的驸马。”
白凝霺抿嘴笑道:“我泱泱大齐,青年才俊齐聚,一个驸马还是能找到的。”
陆温柔扬眉一笑,朝气蓬勃,丝毫不见方才的哀伤:“今年的春闱快开始了,说不定未来的状元郎便是我的驸马。”
白凝霺眨了眨眼,勾了勾唇角,她觉得非常可以。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状元名曰许子墨。她前世有幸见过这位状元郎几面,哥哥经常提到他,颇的皇伯伯赏识,想来姑母也不会不同意。